他一个正儿八经十阶精神系的，压根看不透那仨的实力。况且，这个地方还能将徕曷捉住，放在指定的地下等不同家族的人前来接受“筛选”，本身已经非常匪夷所思了。
“可这也太突然了吧，什么都得跟着改动了。”秦韶华说着习惯性看向姒九，这时候姒九都开始忙活着与那几名打手切磋了。
姒卿收回目光，从程序里翻出几种药物通通塞到夜曦怀里。
夜曦抱着盒子一脸疑惑：“干什么用的？”
“止血的，止痛的，短期振奋，应该就这些。”
夜曦伸出食指轻轻挠了两下脸，“我觉着我用不着。”
不是用不着，就怕没机会用。
秦韶华注意到姒卿这边的情况，只看了一小会，关注点接着又回到姒九身上。姒龙直接过去跟她讲述自己从姒家老头那里得到的信息。
“看吧，一家子都围着她转，连这些花钱雇来的打手都是的，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跟你一样，不是家里亲生的。”姒卿远远看着姒九那边的情况，语气里只有自嘲。
夜曦不知道说什么最能安慰姒卿，只好从果篮里拿出一个橘子，“我剥给你吃啊。”
姒卿心态意外地很不错，夜曦更是放任到底，两人就边吃边聊算是休息。后来，门铃响了。
“开始登记了。”西装男站在门口，晃了晃手里板夹上的记录簿。
姒九姒卿整理好装备走过去，夜曦跟在后面。
姒九走到西装男面前，距离拉近，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姒卿一抬头，不经意间看到姒九的脸红了，顿时无语。
“自个儿报信息。”西装男拿着笔对准表格，看都没看她一眼。
姒九咽了咽口水，对方成熟男性散发出的荷尔蒙气息让从未体验过大叔型男友的她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叫…姒九，家中排行老大，今年十……十七岁……”
西装男眉头一压，“说重点。”
“哦，火系八阶中期！”
“下一个。”
“姒卿，十五，火系……”姒卿犹豫了一下，也只有那么一下，“六阶高期。”
“下一个。”
姒卿回到边上，夜曦走上前，“夜曦，十五——”
西装男鼻尖一动，闻言眉头又往下压了压，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就直接偏头看向姒龙秦韶华，“这位，怕是别人家的孩子吧？”
秦韶华快步走了过来，“是这样的先生，我两个女儿实力悬殊太大，为了让这场筛选公平，这姑娘就是进去帮忙平衡那两丫头实力的，而且没有异能……”
“什么叫‘而且没有异能’？”西装男笔一搁，语气霎时间发生了变化，“废物进去了就能平衡吗？那跟白白送死有什么区别？简直是胡闹。”
秦韶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姒龙赶紧解释道：“先生，这姑娘虽然没有异能，却不一般，精通体术，智商还高，不是白白送死的。”
“我记得，和姒家签的协议上写的是‘世世代代守口如瓶，除了本家族直系亲属，绝不透露给任何人’。你们这直接违背了协议，我该取消你们家参与的资格，甚至可以直接抹杀你们家的存在。”西装男将笔帽盖好，一脸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样让姒家人都慌乱起来。
秦韶华还想争取点什么来抹掉心里的那些愧疚，“先生，她真的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姒龙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转头对西装男说：“先生，要不您看这样吧，我这就把人送回去，您让我两个女儿继续参与筛选吧！”
西装男想了想：“那也行。”毕竟，抹去像瑰省姒家这样的家族需要不小成本。
姒龙姒九松了口气，姒卿也松了口气，可夜曦还没缓冲过来。
西装男：“不过，不用你们送了，我亲自送出去。”
姒龙有些为难：“这……”
“就只是简单交代几句，我会把人安然无恙送到她家附近的。”
“那，那就麻烦您了。”
“姑娘，走吧。”西装男一把拉住夜曦手腕，将人往外面拉，拉不动。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夜曦站定在屋子里，现在是不想走了。
她走了，姒卿一个人怎么面对？她都做好了死在里面的心理准备了，就这么回去？
姒卿现在心里高兴还来不及，看夜曦杵在那，恨不得立马给她脑门一掌，“夜曦，你怎么这会脑子不好使了？行了，事已至此你只有回去的份了，走吧走吧，赶紧回家，或许能赶上好觉呢。”
夜曦一把甩开西装男，开始有些急了，“不，不是，关键是我走了你怎么办？我们明明都说好了的！”
姒卿笑着帮夜曦整理有点凌乱的头发，低声道：“那你也得走。既然是为了我好，你更应该走，这样我们家才有资格、我才有资格赌一把，不是吗？”
西装男低头看一眼手表，“我时间很宝贵的，你们完了没？”
“去吧，回家吧，等我消息。”
姒卿用力将夜曦推向门外，“你走吧，我不送你，我要准备进去了，不能还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了。”
夜曦心头一紧，“那你不会有事的对吧？”
“那肯定啊，我们家和徕曷渊源那么深，怎么会轻易杀死我呢。”
会不会杀可不一定——西装男哼了一声，拉着夜曦就往外走，穿过空无一人的通道和大厅，回到原先那个狭窄压抑的楼梯道里。
夜曦抽回自己的手，皱起眉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一直揉着手腕跟在西装男身后一语不发。西装男也沉默地向前走着，手里空了以后就抄进西装裤口袋里。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沉默寡言地走了大半截，西装男往左右两边瞟瞟，这才散漫开口：“姓夜是吗？就是夜家那位吧？”
夜曦顿了一下，“我已经不算是夜家人了。”
“呵，也对，真够惊人。”西装男不轻不重笑了一声，伸手扯了扯领带，“不过精神力好像被吸干了呢。”
吸干？
夜曦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走得十分轻松的男人。
他说的话和那老头第一次见自己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是没了异能的她反应迟钝没发觉自己被探测了，还是这人精神力惊为天人一眼识出来的？别人只知道她精神力受到重创而失去异能，为什么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人到底……
夜曦想到自己现在废人一个，还在纠结别人的实力，苦笑了一声。
“到了。”
西装男停在一扇电子门前，将拇指指纹输入到密码屏上，门自动打开，外面就是停车场。
“送到这可以吧？后面的路还很长，如果需要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送你——”
“再见，叔叔。”
夜曦弯腰向西装男鞠了个躬，走出楼梯道进入停车场，直奔出口。
西装男一直没走，就那样专注执着地看着夜曦的背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看上人家了。
“有点普通，本来没太注意她的。可当她离我很近就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想要立即杀掉她的冲动。”西装男自言自语着，“你说奇不奇怪啊，我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对普通人类有过这种冲动了。就在刚刚那会儿拉她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用力捏她的骨头了，虽然我努力克制。”
“不奇怪不奇怪，”职工女从他身后冒出来，拍拍他肩膀表示非常理解这种情况，“怪物当久了，看个眉清目秀的姑娘都觉得可口，那是很正常的。况且，她给我的感觉跟你的很像，我也想直接把她脖子扭了，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她的气息有点不一样，让人感觉怪怀念的，又好像是我多想了，她就一废人，不管她曾经如何。”
“哦？这样啊。”西装男意外地看了职工女一眼，本以为只有他感觉如此，“那派个小弟把她解决了吧。”
枯叶转过头，看着一眨眼就只她一人的空荡的楼梯道，无奈一笑，“跑得可真快，你一个小小决定直接断了人家一条命啊。”
话说回来，见到了这些事，这些人，还有他们仨，也活该那姑娘命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