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我才多久没回来，你的头怎么就这样了？”

第二天早上夜正一进家门，就看见宋洁头上缠着绷带，新来的保姆正喂她燕窝。而夜曦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悠闲地啃着薯片。​

“小曦，这是怎么回事？”

“宋阿姨啊……”

夜曦说着回头看向宋洁，忽明忽暗的眼神，看得宋洁瞬间回忆起不好的事情，为了避免在某个时刻又被找麻烦，她只好先开口解释道：“昨晚不小心被一个花盆砸到头了。”说出来，自己满脑袋瓜都在疼。

夜曦把薯片放在一边，“昨晚我去看望宋阿姨，宋阿姨在跟茂琏叔叔聊新产品的效果。”

宋洁神经一绷，嘴里的燕麦差点流出来。她紧张地转头看向夜曦，发现夜曦也看着自己，嘴角似乎隐隐带着笑意，“宋阿姨啊，和茂琏叔叔……”

“茂琏说……”怕夜曦真抖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话，宋洁急着抢了话头，“他要到阳省那里发展，昨天辞的职，以后我们的医院需要重新招人了。”

夜正的注意力又被拉到了医院上，“行，这件事我会安排，你好好养伤，小曦，好好照顾你宋阿姨，我得走了。”

夜曦看着夜正，没出声，点了下头算是应下。

……

中午，夜娅闻讯从学院赶回来，在宋洁那里简单了解了情况之后，直接闯进夜曦房间，揪住夜曦衣领狠狠拉扯，“你什么意思？！”

夜曦疑惑地啊了一声，“疼疼疼，你能不能别一回来就对我动手……”

“你回答我，你好好跑去我妈那里干什么，又凭什么打伤她？夜曦，是不是这阵子我不在家，你就嚣张起来了？你不过就是个被捡回来的废物，得意个什么劲啊！整天无所事事糟蹋钱也就算了，竟然还打我妈，你脑子坏了吗？”

夜娅用力将夜曦推在地上，顺手抄起书架上的书准备砸过去发泄火气，下一刻却是僵住了。

“这边出了点事，我先把电话挂了。”夜曦坐在地上，语气平静地对着程序通话界面说道。

“等等，”通话的另一方语气骤然变得冷漠，“夜娅，我不允许你伤害夜曦。”

夜娅的手气到颤抖，心里像是被刀割般疼痛难忍，语气陡然一转，无辜而委屈，“可是御辰，她伤害了我妈妈，我怎能不生气？换作你你忍得住吗？”

程序界面那里一时没有声音。

见状，夜娅更难过了，“为什么你要包庇她，她什么都不是，又处处自以为是，有什么资格对我妈动手？”

“……你说得对，夜曦的确什么都不是。”

夜曦拍了拍衣服站起来。

夜娅手心闪烁出冰蓝的光泽，既然御辰都这么说了，那她也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了。

然而程序那边还在继续：“那既然她这么废，又怎么能够伤害异能等级七阶的宋阿姨呢？

“她没有异能，夜娅。你总是强调这件事，却忘了，一个没有异能的人，绝没有可能战胜强大的异能者。尽管宋阿姨没到那水平，夜曦也可能并非一无是处，但从你二话不说就对夜曦动手这件事来看，你和宋阿姨跟夜曦之间的恩怨积攒已久，那么，出事的第一时间你就找过来，也是合情合理的，但这么一来，就很让人怀疑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所以夜娅，无论如何，都请你不要再伤害她了，我希望这是我唯一一次对你发出警告。”

〔哔——〕通话结束。

夜曦做了个深呼吸，将目光放在夜娅身上，目光淡淡，“满意了？满意了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夜娅握着冰刃，一抬剑就抵在夜曦的脖子上，她眼眸里泛滥着杀意，“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

夜曦避也不避，微微前倾着上半身，感受到轻微的刺痛后才停下，又笑了笑，声音细小却清晰到无法忽略，“我想你的那种‘想’，比不过我想要你命的‘想’。”

比不过我想要你命的“想”。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石投入湖中，溅起水浪，湖面久久不能平静。夜娅就像那表面平静的湖，一旦遭受石头的撞击，便很难回归于平静，脑海中瞬间浮现过去种种画面，内心的丑恶即将被一层层剥开般让她恐慌不已，“夜曦，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告诉你……”

“夜娅，我跟你一样是普通人，不过没有了异能的普通人而已。”夜曦说着，从程序里找到绷带和酒精棉处理脖子上的伤口，“但是，你们母女俩的把柄，我有很多很多。如果还想各自好好生活，就不要来激怒我，我可以选择把对准你们母女俩的刀移开……你可以出去了。”

“你还有什么把柄？”宋洁这时走了进来，身周的空气里凝结出着锋利的冰凌，眼神凌厉，“不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在今天之内就消失。”

夜娅同样也抬起冰刃，“今天爸不在，没人帮得了你。”

想着一时半会逃也逃不了，夜曦索性就靠在书桌边沿，扬着下巴看着宋洁，脸上的笑意意味深长，“宋阿姨，真的要我说？一五一十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夜娅：“废什么话，赶紧说啊！”

“好吧，我说。”夜曦清了清嗓子，“其实吧，夜娅，你的亲——”

“闭嘴！”

宋洁料到夜曦将要说什么，立刻拔高分贝盖过去，“你以为你说了我们就会信？”

夜曦诧异地看向宋洁，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夜娅奇怪地看着两人，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问道：“妈，33你和她在说什么？

“怎么了这是，我才多久没回来，你的头怎么就这样了？”

第二天早上夜正一进家门，就看见宋洁头上缠着绷带，新来的保姆正喂她燕窝。而夜曦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悠闲地啃着薯片。​

“小曦，这是怎么回事？”

“宋阿姨啊……”

夜曦说着回头看向宋洁，忽明忽暗的眼神，看得宋洁瞬间回忆起不好的事情，为了避免在某个时刻又被找麻烦，她只好先开口解释道：“昨晚不小心被一个花盆砸到头了。”说出来，自己满脑袋瓜都在疼。

夜曦把薯片放在一边，“昨晚我去看望宋阿姨，宋阿姨在跟茂琏叔叔聊新产品的效果。”

宋洁神经一绷，嘴里的燕麦差点流出来。她紧张地转头看向夜曦，发现夜曦也看着自己，嘴角似乎隐隐带着笑意，“宋阿姨啊，和茂琏叔叔……”

“茂琏说……”怕夜曦真抖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话，宋洁急着抢了话头，“他要到阳省那里发展，昨天辞的职，以后我们的医院需要重新招人了。”

夜正的注意力又被拉到了医院上，“行，这件事我会安排，你好好养伤，小曦，好好照顾你宋阿姨，我得走了。”

夜曦看着夜正，没出声，点了下头算是应下。

……

中午，夜娅闻讯从学院赶回来，在宋洁那里简单了解了情况之后，直接闯进夜曦房间，揪住夜曦衣领狠狠拉扯，“你什么意思？！”

夜曦疑惑地啊了一声，“疼疼疼，你能不能别一回来就对我动手……”

“你回答我，你好好跑去我妈那里干什么，又凭什么打伤她？夜曦，是不是这阵子我不在家，你就嚣张起来了？你不过就是个被捡回来的废物，得意个什么劲啊！整天无所事事糟蹋钱也就算了，竟然还打我妈，你脑子坏了吗？”

夜娅用力将夜曦推在地上，顺手抄起书架上的书准备砸过去发泄火气，下一刻却是僵住了。

“这边出了点事，我先把电话挂了。”夜曦坐在地上，语气平静地对着程序通话界面说道。

“等等，”通话的另一方语气骤然变得冷漠，“夜娅，我不允许你伤害夜曦。”

夜娅的手气到颤抖，心里像是被刀割般疼痛难忍，语气陡然一转，无辜而委屈，“可是御辰，她伤害了我妈妈，我怎能不生气？换作你你忍得住吗？”

程序界面那里一时没有声音。

见状，夜娅更难过了，“为什么你要包庇她，她什么都不是，又处处自以为是，有什么资格对我妈动手？”

“……你说得对，夜曦的确什么都不是。”

夜曦拍了拍衣服站起来。

夜娅手心闪烁出冰蓝的光泽，既然御辰都这么说了，那她也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了。

然而程序那边还在继续：“那既然她这么废，又怎么能够伤害异能等级七阶的宋阿姨呢？

“她没有异能，夜娅。你总是强调这件事，却忘了，一个没有异能的人，绝没有可能战胜强大的异能者。尽管宋阿姨没到那水平，夜曦也可能并非一无是处，但从你二话不说就对夜曦动手这件事来看，你和宋阿姨跟夜曦之间的恩怨积攒已久，那么，出事的第一时间你就找过来，也是合情合理的，但这么一来，就很让人怀疑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所以夜娅，无论如何，都请你不要再伤害她了，我希望这是我唯一一次对你发出警告。”

〔哔——〕通话结束。

夜曦做了个深呼吸，将目光放在夜娅身上，目光淡淡，“满意了？满意了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夜娅握着冰刃，一抬剑就抵在夜曦的脖子上，她眼眸里泛滥着杀意，“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

夜曦避也不避，微微前倾着上半身，感受到轻微的刺痛后才停下，又笑了笑，声音细小却清晰到无法忽略，“我想你的那种‘想’，比不过我想要你命的‘想’。”

比不过我想要你命的“想”。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石投入湖中，溅起水浪，湖面久久不能平静。夜娅就像那表面平静的湖，一旦遭受石头的撞击，便很难回归于平静，脑海中瞬间浮现过去种种画面，内心的丑恶即将被一层层剥开般让她恐慌不已，“夜曦，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告诉你……”

“夜娅，我跟你一样是普通人，不过没有了异能的普通人而已。”夜曦说着，从程序里找到绷带和酒精棉处理脖子上的伤口，“但是，你们母女俩的把柄，我有很多很多。如果还想各自好好生活，就不要来激怒我，我可以选择把对准你们母女俩的刀移开……你可以出去了。”

“你还有什么把柄？”宋洁这时走了进来，身周的空气里凝结出着锋利的冰凌，眼神凌厉，“不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在今天之内就消失。”

夜娅同样也抬起冰刃，“今天爸不在，没人帮得了你。”

想着一时半会逃也逃不了，夜曦索性就靠在书桌边沿，扬着下巴看着宋洁，脸上的笑意意味深长，“宋阿姨，真的要我说？一五一十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夜娅：“废什么话，赶紧说啊！”

“好吧，我说。”夜曦清了清嗓子，“其实吧，夜娅，你的亲——”

“闭嘴！”

宋洁料到夜曦将要说什么，立刻拔高分贝盖过去，“你以为你说了我们就会信？”

夜曦诧异地看向宋洁，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夜娅奇怪地看着两人，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问道：“妈，你和她在说什么？”

宋洁揪紧衣服下摆，“没，没什么，我只是怕她把事情都说出来，家里还有别人，让人听见不好。”​

夜曦悠哉地从书架上勾出一本书拿在手心，“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怎么，还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真要把我杀了灭口吗？”

宋洁见没了威胁，一时间话语又刻薄了许多：“你这什么语气？我们还不能进你房间了？”

夜曦还没说话，夜娅冷哼一声，“我警告你，你要是真抖出什么事情，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放完狠话，母女二人转身离去。

夜曦拿在手中的书晃了晃，被她重新塞回去，然后整个人一头扎进被子里。

新来的保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门口，静静站了一分钟，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从头到尾都没人发现。

九月底，夜曦再次出现在特级医院手术室里。

尖细的针管在灯光下喷出一串微小的液珠，负责注射的医生轻轻弹了弹针管，里面是紫色的液体，在灯光照耀下泛着奇异的红。

“这是第二针。如果这一针下去还不奏效，你就不会再有机会了，明白吗？”

绑上束缚带的夜曦微微点头，“开始吧。”

医生很明白夜曦的想法，无论现在说什么都不如这一针下去来得有用。他轻轻叹息着，将针头插进夜曦的皮肤之中，液体注入血液，然后过了一会，就看见夜曦额头血管暴起，瞳孔骤缩，从脸爆红到脖子，冷汗自上而下冒出，整个人像是绷紧在发疯的临界点一样死命地抓扯着床单和周围一切可以触及的事物。

手术室里一片混乱。

医生背过身去。

觉醒药剂，本就不是什么安全的东西，常人打下第一针，药效可以带来非人承受的痛苦，但仅仅只限于生理上。第二针下去的时候，就是全身心的折磨了，任凭再厉害、意志力再抢的人也经受不住药物席卷全身带来的剧痛。那种痛，很多来过的病人都描述过的，堪比地狱修罗般恐怖，让人不安。第一次都够折损半条命的了，因此不会再有人愿意尝试第二次。

可这姑娘就执拗脾气，不到黄河心不死。

嘀嘀……嘀嘀……

检测器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医生惊喜地看过去，跑到跟前一个一个数着进度，“7%…13%…28%…69%……”

医生正要笑，告诉夜曦这个好消息，下一秒脸色忽然就变了。

“嘀——警告，病人异能值不稳定，请检测设备，请检测设备……”

“69%……50%……41%……23%……12%……0%……”

他回过头，看向被几名护士用力牵制的夜曦，又看了看病床上被挣断的束缚带，一时无言。

还是失败了。

傍晚，夜曦从病床上醒来，脸色发白。

她静静躺了一会，就那么盯着屋顶，之后掀开被子穿上外套，帽子一戴，直接离开了医院，半路接到医生火急火燎的电话：“你身体出了点毛病，近期不能再锻炼了。”

夜曦伸手接住了一颗雨珠，“啊，我知道。”

“你知道？”

“我感觉到了。”

她感觉到了，自己现在走路快一点都费力，大脑发昏，呼吸急促，时时需要深呼吸来缓解一下。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毕竟，仇，她上辈子就已经报过了，宋洁身败名裂，夜娅跟自己同归于尽，夜家从此一蹶不振。

这辈子，她可能真没机会到海外找那个男人算清账了。

夜曦压低帽子，走向了站台。

这辈子会落得个什么结果呢？

夜曦回到夜家，一躺就是数十天，夜正看着觉得不大对劲，请来了医生，医生检查完后什么没说，在夜曦房间门外质问两大人，“你们让她打了什么药？”

“什么……药？”夜正听得云里雾里。

“她的身体组织已经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表面上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的，可最近这几个月都不能让她剧烈活动了，否则这孩子就得进急诊室。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这是Paa。”

宋洁觉得这名字莫名耳熟：“什么是Paa?”

夜正内心感到十分震惊，“Paa是指异能觉醒药剂……”

异能觉醒药剂?

宋洁侧过身望向房间内熟睡的夜曦，眼底划过几分冷意。

“这症状除了使用那种药剂，不会再有别的原因了，你们做家长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尽到。”医生看了一眼宋洁冷冷说道。

夜正忍了忍，他还是第一次被个破医生教训，“那有没有什么能恢复的办法?”

“就是调养。国内国外药剂都有副作用，没有任何直接有效的解决办法。”

医生说完，收拾东西，拿了钱以后就离开夜家，走出大门后嘴里还念叨着：“真不知道这两个怎么当家长的。”

发生这么大的事还没让他保密，传出去怕不是要让整个帝都笑话他们夜家?

……

夜正颇有些懊悔。

懊悔这段时间对夜曦疏于关心，懊悔没能了解她真正想要的东西，没能提供及时的帮助，才造成了这个局面。

晚上，他终于等到夜曦睡醒，让保姆端着粥喂她，自己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

夜曦只吃了一口，就端过碗自己一口接一口地吞咽，也许真是饿急了。

“小曦，你是不是在怪我?”

夜曦头也不抬，“我该怪您什么?”

夜正听她平平淡淡的语气，立刻说道：“你在怪我不够关心你，不了解你真正想要的是重新获得异能，不知道你这段时间付出的艰辛，不明白你究竟背负了多少东西。”

凭良心讲，这段时间夜正真没做过什么名为“父爱”的东西。

譬如上次夜曦遇害，夜家没有人去医院看她，就连夜正也没有。

夜曦仰头把碗里剩下的粥大口大口喝完，抽过纸巾不缓不急地擦着嘴，“所以您现在明白了吗?”

“我都知——”

“您都知道是吗？可那又能怎样?这件事您并没有多少责任，就像当初我妈卧病在床，直到离世您都没时间回来看她一样，事情都会自己发展，您只是忙不开身，没有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