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大圣的演讲
作者: 神经刀更新时间:2018-02-05 14:59:58章节字数:2832

大圣说:青春不死,热血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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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我和妮妮走出医院,心情沉重到了极致。


奶奶虽然醒了,但病情却进一步恶化,医生说如果再不手术,就活不了几天了。


这中间,最悲伤的莫过于妮妮;她本来是不打算回学校的,她只想在医院里,好好守着奶奶。


可奶奶却艰难地开口说:“丫头,快去上学,好好上;将来要考大学,要出人头地,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句话,就像是遗言;妮妮听了,哭得泪流满面。


走在路上,我紧紧抓着妮妮的手,“妮儿,不要哭,奶奶若是走了,还有哥哥陪着你。”


说完,我哭了;多么相似的一句话啊?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就跟妮妮说过同样的话。


时光流转,我们渐渐长大;而坎坷的命运,却再一次将苦难,降临到了妮妮身上。


好想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啊;梦醒了,爷爷、奶奶、母亲,他们都还在。


我们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饭;父亲和爷爷,抽着烟聊着矿上的事;奶奶和母亲,手挽手唠着家常;我带着妮妮去河边抓鱼、去地里抓兔子……


可妮妮的哽咽,无助的眼神,却真实地告诉我,这不是梦,一切悲伤都已经发生,一切伤痛都还在继续。


沿着镇上的路,我们走着、走着……


还没到校门口,一群流氓就朝我们围了过来。


那时,悲伤的情绪,瞬间被恐惧代替,我推着妮妮就喊,“快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妮妮慌了,她虽然不认识太子,但看见这群流氓,也知道要出事了。


她就跑,我就赶紧摸起地上的石头。


还好太子针对的是我,他并没有去管妮妮。


我暗自松了口气,但手里的石头,仍旧紧攥着;如果太子动我,我就跟他拼了。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围向了我,太子手插裤兜,带着毛骨悚然的笑,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我想往后退,怕的手都发抖;可身后都是流氓,我一退,他们就拿脚踹我。


我就不退了,握着石头站在原地,死死盯着他。


“王桦,你行啊,害得我吃了一年的公家饭!”太子在离我两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你想怎么样?”我颤着嘴唇,吓得声调都变了。


太子掏掏耳朵,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放心吧,有人替你求情了,我不动你。”


替我求情?会是谁?大圣指定不可能,他跟太子势不两立,根本不可能说上话。


我想问太子,谁会这么仗义?可由于恐惧,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给齐大圣带个话,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太子说完,带着众流氓扬长而去;我站在原地,小声骂了句,“洗你妈个蛋!”


骂归骂,我得赶紧回学校,把这事儿告诉大圣。万一太子来阴的,大圣提前也好有个准备。


我就往学校走,步子飞快;走着走着,妮妮就从学校的方向跑了过来,大圣也跟着过来了。


“王桦,你怎么样?太子呢?”大圣气喘嘘嘘按着我肩膀,又警觉地左右看了看。


“走了,他说有人替我求情,不会动我;不过你可要小心,他随时可能报复你。”


大圣一笑,“报复我?他还没那本事。”


回到学校,我安心了不少;本来还一直担心,太子会把我生吞活剥了呢,结果却有人帮我说了情,这事儿真是峰回路转。


可妮妮因为奶奶的事,一直高兴不起来;她趴在桌子上,眼睛红红的,想来也是伤心的要命。


我想为她做点事情,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我还是准备求大圣,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儿,借点钱救急。


可还没等我开口,班主任就惊慌失措跑了进来,“齐大圣,你惨了、你惨了!一会儿升旗仪式,校长点名让你讲话,就讲你黑板报上的那些话,你准备准备吧;我可跟校长说了,你写的那些东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到时候问起来,你可别连累我!”


说完,班主任捏着小手帕,不停地擦脑门上的汗。又冲我吼,“王桦,还愣着干嘛?组织同学下楼站队!”


我就赶紧组织人战队,大圣脸色不大好,估计是被班主任的话,给吓到了。


看来借钱的事,得往后拖一拖了,升完旗再说吧。


下了楼,我风风火火带着班里同学,到旗杆下站队。


班主任扭着屁股,在队伍里来回乱窜,慌张地要命,没事儿就冲学生发火。


各班站好队后,升国旗、奏国歌,班级代表讲话,一切都是老套路;但流程走完后,校长就走上了讲台。


他手里捏着张单子,转身对着话筒,沉稳而大气地说,“上周初二年级的黑板报,办的都很不错,我和各位校领导,也评比出了前三名;在宣读名次之前,我想先请一个同学,上来讲话。”


我知道,这个同学,就是大圣;我就疑惑,校长让大圣讲话,讲什么呢?难道要大圣,公开承认错误?


这样也不错,虽然当着全校学生的面丢人,但至少不会被开除了,这个结果还算圆满。


但大圣这人,脾气硬的很,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低头。


“初二一班,齐大圣,出列!”校长很严肃地喊了一句。


“到!”虽然没有话筒,但大圣的声音丝毫不亚于校长。


“上来吧,讲讲你的黑板报,讲讲你对学校的看法,我要你最真实的话。”校长说完,便让出了麦克风。


“我会的。”大圣走上讲台,很认真地看了校长一眼。


听了大圣的回答,我心想完了,这家伙一定有什么说什么,他是不会服软的。


大圣就站在麦克风前,抬头望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说:从哪儿开始呢?唉……就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吧。


我曾经在县城上学,那里有我一个最好的朋友——小六。


可是后来,他死了……


当时我们的学校很乱、很乱,流氓肆无忌惮,老师却视而不见。


每天有太多太多的同学,被流氓抢劫、欺辱,我和小六,就曾是其中的一员。


而当我们找到老师,想要寻求他们的庇护时,换来的永远只有一句话:流氓为什么不欺负别人?为什么总欺负你们?


老师总是这样麻木无情,总是这样……


后来,我们学会了反抗,开始了和不良少年斗争的日子。


虽然那时,我们经常遍体鳞伤,但心里却说不出的高兴。“因为我们反抗了,反抗了就有希望!”这是小六经常说的一句话。


每次打完架,我们就躺在路边,默默地幻想着,如果校园里没有流氓,那该有多好啊?我们可以大摇大摆地装着零花钱,而不怕被人抢走;我们可以心安理得地在操场打篮球,不用战战兢兢;我们可以快乐地奔跑在回家的路上,不用害怕被街角的流氓盯上……


我们打啊、打啊……渐渐打出了名堂,很多受了欺负的同学,都争着加入我们,我们也由两个人,发展成了一个庞大的集体。这个集体以“驱逐流氓、净化校园”为使命,虽然无帮无派,但却心存正义。


可是有一天,流氓动了刀子,混战过后,小六满身是血地躺在了地上。他忍着最后一口气,流着泪说,“好难过啊,再也看不到,心目中那美丽校园的样子了;大圣,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请你一定要告诉我”——这句话,成了我的使命;我本想继续同流氓战斗下去,可因为出了人命,学校强制解散了我们的集体,而作为这次斗殴的领头人,我也很荣幸地被赶出了学校。


于是,我来到了这个小镇。


我本以为这里的校园,会很和谐、很干净。


可是不是,有学校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流氓,这几乎成了一成不变的真理。


这里的学生,仍旧面临着流氓的胁迫和欺辱,仍旧像无助地羔羊一样,默默承受;这里的老师,仍旧麻木不仁、冷眼旁观,给不了我们,哪怕一丁点的安全感。


青春不死,热血不熄!


虽然来到了小镇,但小六的话,却仍旧在我血液里沸腾着。


开学第一天,我就没来上课,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讲到这里,大圣突然扯开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说:“我在战斗!”


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大圣;他的胸膛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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