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觉得娇娇这女人,脑子真是有病!
费了好大劲,我才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开口骂她,却发现娇娇的眼睛已经红了。
“张飞,你少给我自以为是!谁稀罕你?!”娇娇哭着站起来,把凳子一推,连饭都没吃,就跑进了卧室。
我瞥瞥嘴,觉得这女人,真是神经病!我就厚着脸皮坐下来,现在没了她,我倒是好意思吃饭了。
不得不说,娇娇虽然蛮横,但做饭还是挺好吃的;鸡蛋煎得外酥里嫩,颇有手艺。
吃完饭,我感觉恢复了不少力气,身上虽然有伤,但勉强能走路了。
我就把桌子收拾了,省的那女流氓再发飙。
忙活完之后,我就去厕所尿尿;她家装的是马桶,跟普通茅房颇有区别,我找了好半天,才神奇地翻开马桶盖,又把脑袋伸进去,看了老大一会儿,才确定这是撒尿的茅坑……
一边尿,我就一边打量;茅房很气派,白瓷砖、木地板、大镜子……
然而娇娇堆在盆子里的那些裤头,却显得与干净的茅房格格不入。
这女流氓可真够懒的,几天不见,裤头又弄脏了这么多!
尿完尿,我本来是想出去的;但吃人家最短,要是不做点什么,心里总觉得占娇娇便宜。
我就吃力地蹲下来,端起那盆裤头洗了起来。
说到洗裤头,我已经轻车熟路了,尤其洗娇娇的裤头,那更是手到擒来。
接上水,摸上肥皂,洗起来倒不是什么累活,就是浑身酸疼,蹲一会儿腿都发抖。
我就咬咬牙,反正都沾水了,就一口气全给她洗出来吧。
于是我洗一会儿,就捶捶腰;洗一回儿,就揉揉肩膀。
“你干嘛啊?受伤了,也不知道好好休息!”娇娇趴在厕所门口,伸着脑袋,眼眶里全是泪。
而我一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就说没事儿,反正也没多少,马上就洗完了。
可娇娇却冲进来,一把夺掉盆子说,“不洗了,给我回屋躺着!”
其实我特不愿意回去,因为一上娇娇的床,脑子就不自觉地想昨晚摸大腿的事。
但最后,娇娇还是把我按在了床上。
我躺着,她就坐着,粉色的床单、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墙壁,气氛暧昧的要命。
“昨天晚上的事……”我刚想跟她道个歉,缓和一下迷离的气氛。
“不准提!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娇娇当时就踹了我一脚。
她脸红了,我也不敢说话了,我们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看着窗帘,迎风飘动……
后来还是娇娇开口说,你这么欺负我,要是被我表弟知道了,他一定能打死你!
我一激灵,赶紧坐起来,“你表弟?孙大龙吗?”
娇娇突然就傲气地说,当然!小的时候,我被人欺负,表弟就特别向着我,甚至从村里跑过来跟别人打架,对我特别好!
这我倒是信,大龙那么横,我还真没见过他怕谁。
娇娇又说,那个该死的王桦,后来竟然把我表弟弄成那样,早晚有一天,我要撕了他!
听了娇娇的话,我浑身一层鸡皮疙瘩;老子的仇,这妞儿还记得呢!
我就厚着脸皮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算了吧,生那气干嘛?人家也不是被你表弟逼急了,才那么做的吗?
可娇娇却突然一瞪我,咬牙说,“大混蛋,你吃我的、睡我的,怎么还替别人说话?!”
这女人,跟她讲道理,完全行不通!我不说话,娇娇却一脸怨恨地说,昨天在学校,我问了一个跟我表弟同村的学生,他说那个王桦,就在咱们学校上学!
我心里一咯噔!这女人可真是够执着的。
如果让她知道,现在躺在她面前的,就是那个王桦的话,她会不会拿刀剁了我?!
于是我就默默地,从床上滑下来;又悄悄地,想要开门溜之大吉。
“张飞,你要去哪儿?”娇娇就问我。
“那个…”我冒着冷汗说,“一晚没回家了,父母肯定很着急,我得赶紧走了……”
娇娇就下了床,走到我旁边,依依不舍地拽了拽我衣角说,你伤还没好,怎么走啊?
我寻思着,老子要是再不走,一旦被你发现了身份,我不就玩完儿了?!我就跟她说,没事了,吃了你做的饭,现在感觉浑身充满能量了!
娇娇就笑了,说我真贫!
我冲她干笑了两声,说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
可娇娇还是把我送到了院子里,她真是客气;昨天把我打得半死不活,现在又对我如胶似漆,这女的脑子要是没病,打死我都不相信。
“再玩儿一会儿吧,时间还这么早!中午我再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她在背后,拽着我自行车,看样子倒是挺担心我伤势的。
我就蹬起车子说,不行了,要是太晚了,回家肯定得挨揍,我总不能让父母担心吧?
娇娇就撅着嘴,还给我扶着自行车,生怕我摔倒了。
“行了,回去吧。”出了院子,我就冲她摆摆手。
“那你…那你常来玩儿!”娇娇笑着,声音里却带着几丝落寞。
我就说下次吧,等下次你把我打个半死的时候,再把我拖回来照顾我。
“你去死吧!”听我一说,娇娇气得直跺脚。
蹬着自行车,多少还是有些吃力;昨天也不知道是谁,在我腿上砸了一棍子,到现在骨头都疼。
可我还是咬着牙,不停地往前骑,我就觉得离娇娇越远越好,这女人,危险!
在路上,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想想还是回学校吧,不然班主任该发飙了。
我就骑车回了学校,那时候都快放中午学了。
吃力爬上楼,走到教室门前,我趴在门缝里瞅了一眼,辛亏班主任不在。
我就打了个报告,任课老师也没难为我,就让我进去了。
今天大圣这伙计倒是积极,上午就过来上课了。
一回到座位,大圣就小声问我,怎么了?被人揍了?
我倒是不大爱理他,这人不靠谱,又对宋雪态度那么恶劣,总觉得他人品有问题。
见我不说话,大圣就撕了张纸,在上面写着:谁打的你?告诉我!
我就想,告诉你有个蛋用?你还能替我报仇?
对他没信心,我就直接跟他说:没事。
大圣嚼着泡泡糖,认真地看了我半天,最后小声说:有事儿别自己扛,有我。
我敷衍地点点头,一点也不相信大圣的为人。
后来大圣又说,今天有个漂亮妹子,过来找你好几次了,都快急哭了!
漂亮妹子?我皱着眉,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妮妮;我就问大圣,那妹子长什么样?
大圣嘴角一笑,“那叫一个漂亮,特纯的女孩!脸白白的,扎着马尾辫,蓝色牛仔裤、白色小T恤,跟我心目中的女神一模一样。话说,你小子怎么勾搭上人家的?藏得够深啊你!”
我的心突然一颤,妮妮竟然过来找我了?
于是我屁股还没坐热,就急匆匆跑出了教室。
来到妮妮班的时候,她正在上课,但看上去貌似心不在焉的。
我就敲敲她们班的门,跟老师说,“老师,我找一下陈妮妮。”
那时妮妮看到我,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接着又特小声地跟老师说,“他是我哥哥。”
老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妮妮,“去吧,别走远了,一会儿赶紧回来上课。”
“嗯。”妮妮低着头,从教室里急匆匆就朝外跑。
刚出门口,她就一把拉住我,把我拽到了楼道里。
“哇……”
“妮儿,你别哭,你怎么了?”她一哭,我就着急了。
“昨晚你去哪儿了?去哪儿了啊?!我跟叔找了你一夜,一夜啊!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妮妮哭着,小拳头打在了我身上。
我着急说,妮儿不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没事的。
妮妮却死死抓着我胳膊,不停地摇晃说,“叫你不要招惹娇娇,你干嘛不听?你偷她裤头到底干嘛啊?”妮妮哭着,伸手摸着我嘴角的淤青;我知道,她心疼我,她一直都在乎我的。
我刚想跟她解释,我没有偷裤头的嗜好。
可妮妮就抢先说,你以后不要那样了,你看娇娇把你打的?!疼不疼?
我也是无言以对了,在妮妮心里,我俨然已经成为一个,猥琐的、变态的“裤头大盗”了。
看我不说话,妮妮好像突然想起一个事儿,她就匆忙说,“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妮妮转身跑进了教室,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就在走廊里等她,没一会儿,妮妮就拎着书包出来了。
她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个塑料袋,拿手捂着塞给我说,“你以后别偷娇娇的了,太危险了;这是我的,洗干净了,以后想要就给我说……”
妮妮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又转身跑回了教室。
我就打开塑料袋一看,顿时脸“腾”地一下也红了。
那是妮妮的裤头,淡蓝色的,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站在楼道的窗前,我眺望远方,整个人的思绪,都凌乱在了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