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信封， 我就问太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太子根本不打算解释，只是说你照做就行，别的什么也不要问；这个任务，对你来说没难度吧？

我就觉得，他肯定没安好心；大圣那人虽不靠谱，但太子想利用我，去伤害大圣，却也有些天方夜谭。

“你让别人干吧，这种事我做不来。”我直接把信封递给了他。

“做不来？呵！你完全可以胜任。”太子没接信封，而是拍了拍我肩膀。

“为什么非要找我？这么简单的事，任何人都做得来。”我十分不解地问太子。

他却摇摇头，又抽上根烟说，只有你能做到，你和他是同桌，不容易被人发现。

我说你可拉倒吧，齐大圣三天两头旷课，你就是往他桌洞里塞炸弹，他也不会有任何察觉。

太子享受地吐了口烟，摇摇手说，你太小看他了，那人机警的很；而且你们班里，到处布满了他的眼线；虽然他天天旷课，但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虽然是塞个信封，但也必须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行。

我越听越觉得，事情根本就没我想的那么简单；而且信封里的东西，指定会对大圣不利。我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都已经把大圣打了，为什么还死追着不放？

我也不傻，更不想让人当枪使；我就把信封一扔，直接拒绝了太子的交易。

“王桦！听说你有个妹妹，长得还挺漂亮，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走到厕所门口，我立刻停了下来。

“反正你跟齐大圣，已经彻底掰了；所以这笔交易，我希望你能跟我做下去；为了你那漂亮妹妹，也为了你自己。”太子捡起地上的信封，很优雅地抽着烟，塞进了我兜里。

我呆在原地，心里又急又气；妮妮始终是我的软肋，然而流氓就喜欢抓我软肋。

“明天下午一上课，你就把信封塞进他桌洞里；记住，一上课就塞，而且要保证大圣在的情况下！”太子眯着眼，重重拍了两下我肩膀，便叼着烟走了。

我掏出信封，愣了好久，心里不停地问自己，我真的要帮太子吗？这个信封到底意味着什么？

放学以后，漂亮丫头又站在了我们教室门口。她眯着眼，轻轻向我招手，引得班里同学，羡慕不已。

我拎着书包，满脸愁容地往外走；虽然妮妮的到来，让我十分喜悦；但要不要帮太子，我心里一点主意也没有。

妮妮看我我不开心，就轻轻拽了拽我衣服，“怎么了？不开心啊？”

“妮子，别理他，他今天吃枪药了！”

宋雪刚好路过，狠狠瞪了我一眼。

哎，我也是不愿说话，就一直低头走路。

“不高兴的话，跟我说说好吗？”丫头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没啦，哥哥超开心的。”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妮儿，哥哥带你到镇上，给你买漂亮衣服好不好？”

妮妮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倔强说：“不要，咱们还要攒钱，给那个大圣还高利贷呢。”妮妮就像个大人一样，摆出一副特懂事的样子。

我就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后座上；我骑着车，载着她说：“不用还了，大圣跟我说了，他不缺钱，贷款已经还上了。”

“啊？！真的假的？”

“真的。”我点点头，蹬着自行车， “妮儿，这段日子让你受苦了……”

“哥哥，不要这么说，我心甘情愿的。”妮妮伸出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腰。

小镇的天空，格外透亮；深吸一口气，还能闻到田野的芬芳。

那时虽是冬季，但有妮妮在，放眼望去，都是春天。

拍了拍兜里的钱，我就带妮妮去了百货大楼。

说是大楼，其实就是两层小楼。

我们镇并不富裕，两层的房子就算是高大上了。

进到里面，我先给妮妮买了副手套；她的手因为刷碗，都冻伤了。

如今我们也不干这活了，我自然是要让她的手暖暖的，保养成以前白嫩柔软的样子。

买完手套，我们又去买衣服，妮妮怕我乱花钱，拽着不让我买。

可我就是想给她买，让她天天穿得暖暖的，漂漂亮亮的。

本来我看上了一件浅蓝色羽绒服，500多块。

可妮妮死活不让买，嫌太贵了，穿着浪费。

后来在她的坚持下，我们选了个200多的白色羽绒服，也挺漂亮的。

小丫头就是会过日子，不过不管衣服价钱如何，穿在她身上，都一样漂亮。

买完衣服，我就跟妮妮说，“妹儿，想不想去看场电影？”镇上有电影院，只是我们从没去过。

“不要了吧，今天都花了这么多钱了。”妮妮抿着嘴唇， 虽然心疼钱，但我看得出，她格外的高兴。

“那好吧，等以后哥哥挣了大钱再请你看。”我满意地拍着后车座，就让妮妮上了车。

走在回家的路上，丫头斜坐在后面，轻轻摆着双腿，嘴里哼着好听的歌谣。

我转过头问，“妮儿，你唱的什么歌啊？挺好听的。”

妮妮红着脸，低下头，“这你都没听过啊？我们班里有个女生，天天拿随身听，在教室里放这歌，好像叫《爱的代价》。”

我说你会唱吗？唱给我听听好不好？

“哎呀，不好意思啦！”她直接红着脸，趴在了我背上。

我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没外人；妮妮就说，那你怎么不唱？

嘿！她倒反问我了？我才不会像她那么腼腆，“唱就唱，你听好了：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

“哎呀，别唱了，难听死了……”

我：……

真不给面子，怎么说我也是自认为，自己唱的很好听的。

“还是我唱你听吧，不准笑话我。”妮妮拽了拽我衣服，还是羞的要命。

“嗯，唱吧。”我嘿嘿一笑，觉得这丫头腼腆的可爱。

骑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穿过树隙，一闪一闪地照在我们的脸上。

沿着美丽的景色一路前行，甜美的歌声便从身后娓娓道来。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

看世事无常 看沧桑变化

……

……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哥，好听吗？”妮妮趴在我背上，特羞涩地问我。

“嗯！”我重重地点点头，感觉鼻子酸酸的。听妮妮唱歌的时候，不知怎么，脑子里总是能回忆起从前，我和妮妮发生的那些往事。

我是特别爱妮妮的，从小到大从未变过；正如这首歌的名字“爱的代价”一样，我也曾为了妮妮，犯了很多的错、闯了很多的祸。大龙受伤、奶奶被烧、母亲离去，这一切或许都是爱的代价吧。

但我从未后悔过，现在或将来也不会后悔，因为我是对的，我始终这么坚信着。

只是这份代价，还要继续付出；太子给我出的是单项选择：妮妮或大圣，只能选择一个人。

回家吃过饭，我就让妮妮，赶紧穿上新衣服，给奶奶显摆显摆。丫头虽然腼腆，但还是听了我的话。

她穿上白色羽绒服，带上粉色棉手套，就像个天使一样，在屋里轻轻旋转。

奶奶虽然用毛巾护着脸，但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浓浓的喜悦。

我说穿着吧，这么好看。

“不要，弄脏了就不美了。”妮妮很爱惜地把衣服脱下来。

但那副手套，我死活没让妮妮摘；天这么冷，摘了手套，她的手又该出血了。

妮妮很听话，老是爱不释手地盯着手套看，又跑过来捧着我的脸，“给你暖一暖，热乎吗？”

我笑着，轻轻摸着她的长发。心里默默念道，“大圣，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