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擦着口水,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桦子,跟妮妮一起弄板报,我喜欢……”
我:……
看着他那一脸猥琐的表情,我真想抓着他头发,把他摁到茅坑里淹死他!
我就说:“妮妮是我妹妹,你要敢打她主意,老子跟你恩断义绝!”
大圣一愣:绝就绝!
我:……
自习课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忙活了;时间紧、任务重,最重要的是,得保住大圣那摇摇欲坠的班长职位。
好在我和妮妮都有经验,办起板报来,还算得心应手;而齐大圣却坐在旁边,嚼着泡泡糖,看着妮妮一阵出神。
“你特么看个蛋呐?火烧屁股了还不着急?赶紧过来帮忙!”我就吼他,看他色眯眯地盯着妮妮,我就一阵蹿火。
“帮忙?帮什么忙?”大圣挠挠头,很茫然地看着我。
“黑板报啊?我跟妮妮哪儿能忙得过来?”
“可是我不会啊?”
我:……
我就朝他吼:你特么都不会,还在班主任面前,充什么大尾巴狼?
大圣就笑眯眯地说:你不是会嘛,咱俩是兄弟,你肯定会帮我,所以我着急个蛋呐?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仅仅用语言攻击,已经无法平息我内心的愤怒了。于是我就跳下凳子,把大圣揍了一顿。
放学了,班里的人潮渐渐退去,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了我、妮妮还有大圣;哦不!还有娇娇,她正趴在那儿睡觉。
我也不管她,就弄板报;忙碌了一大会儿,整个板报,大体已经规划好了;妮妮的书法不错,写的字特漂亮;我倒是没什么特长,就帮着设计版面;整体看上去还不错,就是还缺一个会画画的人。
“别愁了,这还不简单?想当年,咱在学校绘画展上,也是拿过第一的男人!”看我俩愁眉苦脸,大圣摸起粉笔,就在黑板上“唰唰”一顿画。
“大圣,你在班主任语录里,画只狗是什么意思?”我很不解地看着他,感觉这家伙要闹革命啊。
“这不是狗吧,我怎么觉得这是只猫啊?而且班主任语录一栏,不需要插画的。”妮妮很认真地端详了半天,缓缓说道。
然而大圣的脸,瞬间就红得跟猴屁股似得,他低着头,特小声地说,“这是匹马,奔驰在草原上的骏马……”
额!我就问他:大圣,你先前在哪个学校,参加的绘画展?还拿了第一?
“北海幼儿园。”大圣很羞愧地回答。
我:……
妮妮捂嘴一笑,“好啦齐大圣,你先回家吧,这里有我跟王桦就行了,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看到妮妮纯纯的笑容,大圣突然就跟点火的窜天猴似得,一边往教室外面跑,一边说你们等着,我去买健力宝犒劳你们。
大圣这么一闹,娇娇就醒了。
她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外面的夕阳。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走?你也是,都放学了,干嘛不叫醒我?”娇娇伸手就掐我。
“这不弄黑板报的嘛?后天就要检查了,现在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上火!”我就把粉笔一扔,往凳子上一坐,满脸惆怅。
妮妮也坐下来,轻轻拍着我后背说:哥哥别着急,咱班这么多同学,应该有会画画的;实在不行,就等明天上课的时候,集体征集一下吧。
我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这样了,只是明天的话,就怕时间上来不及。
听了我们的谈话,娇娇就瞥瞥嘴说:到底画什么东西啊?跟我说。
我直接白了她一眼,“你会画啊?别瞎搀合。”
娇娇对着我脑袋,就是一巴掌;“说啥呢?本小姐画画的时候,你还在尿尿和泥玩儿呢!”
我特么也怒了,本来心情就不好,她又非要赶在这当口惹我,开玩笑也不分个时候。我就吼她:滚一边去,没心情跟你闹!
我一吼,娇娇就哭了,还气得把凳子踹在了地上。
我也懒得哄她,这次板报如果出不好,就以班主任的脾气,我跟大圣都得倒霉。
妮妮就打了我一下,说你干嘛啊?都是同学,发什么火?然后她去哄娇娇,娇娇谁也不理,就一个劲儿哭。
“娇娇,你真会画画啊?”妮妮拿着彩色粉笔,小心翼翼地问她。
“废话!姑奶奶什么时候撒过谎?”她不敢冲我发火,倒是跟妮妮横上了。
我就一拍桌子,把娇娇吓得一哆嗦;妮妮瞪了我一眼,我就赶紧收敛了气势。
妮妮笑着说:娇娇,咱们的板报,是跟“青春”有关的,你看看能不能以这个为题,画一幅你想象中的插画?
娇娇抬起头,愤愤地看了我一眼,又思考了一会儿,才站到黑板前问:可以画连环画吗?
妮妮一个惊喜,“当然好啦!”
娇娇就一撇嘴,握着粉笔,站在凳子上,对着黑板就画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渐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用吃惊地眼神,看着娇娇的背影,和她手中的彩笔。
这丫头,她何止会画画啊?简直画得太棒了!她竟然用素描,画了三幅有故事的连环画。
直到现在,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三幅画的内容,甚至毕生难忘。
第一幅画,是一个短发女孩,带着一群女流氓,对着一个男孩拳打脚踢。
第二幅画,是一群女流氓,对着那个短发女孩拳打脚踢。
第三幅画,是那个男孩,背着那个受伤的短发女孩,走在鲜花盛开的路上。男孩带着阳光般的微笑,女孩趴在男孩背上哭鼻子。
每一幅画,每一个表情,都刻画的惟妙惟肖。画的上方,是大大的“青春”两个字。
娇娇画着画着,就哭了;我看着看着,也哭了……
她画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俩,我们的青春。
“来来来,健力宝来啦!”我还没来得及伤感,大圣就热火朝天地跑进了教室。
“你一罐,她一罐,妮儿一罐。”大圣一愣,“咦?我的那罐呢?”他左右瞅了瞅,“我擦,怎么多出来一个人?”
我擦了擦眼泪,拍着大圣的肩膀说,看看黑板上的这幅画怎么样?
大圣就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健力宝,移向了黑板报。
只是看了一眼,大圣就愣住了;后来过了好久好久,大圣才转头问,“这是谁画的?”
我和妮妮就将目光,同时转向了正“咕咚咕咚”喝汽水的娇娇。
“看我干嘛?给了就不能再要回去!”娇娇赶忙护着汽水,一副谁跟我抢,我就拼命的架势。
“汽水好喝吗?”大圣侧过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娇娇,两眼深邃,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娇娇害怕地退了两步,没敢说话,只是微微垂下了头。
“娇娇,谢谢你!”大圣抿着嘴,微微鞠了一躬,又抬起头,看着板报说,“一会儿咱们去操场,我请你们喝啤酒!”
那天,我本以为,大圣只是觉得,娇娇的画工好,又帮我们出板报,所以他才请客喝啤酒的。
可后来大圣却说,娇娇的那三幅画,让他看到了希望,一种救赎的希望。
板报基本差不多了,只是中间的板块,还空缺着。
毕竟这次板报,我们是冲着第一去的,所以中间这个地方,要放上一篇最好的文章压轴,这样才有希望夺冠。
然后我跟妮妮,就不停地翻阅一些杂志和书籍,可一直到晚上,都没有找到让人满意的文章。
后来大圣就说,行了,明天还一天呢,跟我走,操场喝啤酒去!
于是我们四个人,就躺在操场的草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
大圣喝了一口啤酒问:青春到底是什么呢?
我也灌了口啤酒,晕乎乎地说:青春是一种无奈吧,很多的烦恼,在这个年纪都无能为力。
娇娇却说:青春是一种放纵吧,放纵自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而却不用去考虑后果。
“妮儿,你呢?”大圣歪着脑袋,对妮妮一笑。
妮妮轻轻抿了口啤酒,看了看我说:青春是一种羁绊吧,舍不得一个人,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
大圣却摇摇头,仰望星空说:青春是一种信仰,伴随我们一生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