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上校受邀游圣殿,奎临归国祭新碑
作者: 骁逸更新时间:2017-09-01 11:59:00章节字数:5136

北极洲 西世界


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但很温暖。


过去的几天里他一直都在昏迷和清醒之间徘徊,每当醒过来,那天的画面就像闪光一样挤进他的大脑里。然后恍恍惚惚,意识又开始不清晰了。


但现在他感觉好多了,起码没有了奇怪的声音和意识。


“我骨折了吗?”他这样问那个医生。


但他的主治医生却不跟他有任何的交流,处理好了一切之后,就匆匆离去。奎临注意到那个人很特别,身上穿着一种特别的衣服,跟战地医院里的完全不同,所以他也就开始注意另一个问题,“我在哪?”


他的房间看上去像是高档酒店的一个套件,往外看就能看见一个巨大的花园,而这两个空间是不隔离的,花园草地一直延伸进屋子里,他却不觉得冷,也能问道清爽的花香味。


他的一切疑问在两天后得到了解释。“欢迎来到巴克赫蒂!”一个身披白袍的老者走进他的房间时说道,这时的他已经可以说话了,并且可以坐起来。


“巴克赫蒂?”他问,“这里是哪个洲?”


老者和蔼地微笑着,“巴克赫蒂在克珈宛语里面是智者的意思,而至于这里——你正处在北极洲的地下”


奎临往外面的天空仔细看了看,然后垂着头,“我希望这不是个笑话,北极洲?”


老者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就让他的仆从或者说是卫士,扶着他到了外面。这里仍旧有阳光,而且并不虚假,只是天空中浮动着的不是白云,而是冰山。


老者带他在这四周走了一圈,令他惊叹的是,这个地方兼职美如仙境,没有任何污染,河流是纯蓝色的,就像一块透明的,可流动的大水晶。而他往远望去,那些巍峨的山脉也是绵延不绝,平原和山谷交替产生,一片前所未有的生机,奇异的宫殿傍山而建,那是一种很具有美感却又十分古怪的风格。


“这是我们最后的净土”老者说,“从上一次纪元之后”


奎临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些古老的宫殿上面的壁画和文字,虽然他看不懂。


“前人类的一切文明都于那次被毁灭,都是因为他们触怒了神”


“神?”奎临问,“我可不是一个有神论者”


他和蔼地笑着,也不生气,就慢慢说,“你说的对,看不见摸不着,这不怪你,因为他们并不想让这些生灵看见。简单地说,神的文明创造我们的文明,监管我们的一举一动,所以,所谓的神并不处于这个维度,而是处于九维的空间”


“这么说,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他摇头,“本来是无关,但现在……”老者看着他手臂上的印记。“你应该能记起那天发生的事吧?”


他默默点头。


“我们原本不打算涉及这些事,但这个世界的变化已经超出了智者的预计”老者神情焦虑地说,“如果你想了解,这得从很久远的时间开始”


“在神域,那个时候还没有宇宙的概念,”老者抚摸着宫殿里的一块石碑缓缓道来,“神并非我等所想象的那样,他们没有形状,无限大,没有生与死的概念,是低维度虚无的创造者,当然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不过虽然神有如此的能力,却也会有拥有恶念的时候,于是在第四次宇宙大爆炸之后,诸神以神力创造宇宙,接着衍生低维度的万物,由高到低层层分化,最终在分化至三维世界时出现恒星,神域就以此囚禁罪神的灵,于是大批的神灵被压缩至三维而流放与此,一些是有罪,一些是神力耗尽需要重新经历进化”


“这是完美无缺的,但天界诸神却没有料到一个问题……”老者顿了一下,扶着额头思索了一会儿,“他们给神的灵造了一批一批的身体,用来安置那些高级的纯能量——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灵魂,否则神的灵会被三维压碎。而这些身体正是仿造神级文明而创造,所以他们只用了四千万年就由三维的身体进化回了九维,那就是前人类”


奎临仔细听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专注,但这些奇妙的故事在书本上是绝对看不到的。“这是好事,不是吗?”


老者摇头,“身体是,但灵呢?神被流放是因为他们不再有德行为神,这个世界会教给他们究竟什么是神的精神,不过后来前人类因为憎恨,联合了起来,并以九维的智慧创造了反抗神域的武器——波诺,它并非物质,而是一种篡改宇宙的规则力,神域惧怕,就在波诺未成形的时候,收回了维持宇宙的纯能量,一切的一切都像榨汁机里的柠檬一样,被粉碎回收”


“仅有少数前人类还幸存,被押回神域。自那之后诸神吸收了教训,重新创造宇宙,也就诞生了现在的生灵,但神不给他们智慧,不给他们力量,让世界阴阳轮转,充满苦难和欲望,神并非刻意折磨我们,只是用磨练的方式,让那些有罪的神找回本心,发现什么是真善,什么是道德正义,不被欲望操纵。但显然,他们同样失败了,而且还留下了祸根,你知道波诺,它被神力毁了,但碎片仍在,一为光虚,创造了宇宙的引力,二为天屠,创造强弱核力,三就是你体内的疏星,它的存在带来了电磁力,这是三大碎片,此外还有四小块,两个维持在南北极,一个被带回了神域,最后一块去向不明”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奎临突然问。


“因为战争,”他说,“神为了监视生灵,从地球上建立奥戮组织,但他们因为生灵的再次进化而逐渐失去作用,现在,奥戮已经剑走偏锋,他们想再次掌控世界,甚至打起了那几件信物的主意。虽然智者们不打算再介入,但人民应当拥有自由的权利”


“你想让我做什么?”奎临问。


“你是疏星的宿体,”他想了一会儿,说,“我希望你能进入巴克赫蒂,我们需要一个领导者”


“如果我……拒绝呢?”


“智者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老人说,“但你会因此被他们盯上,你需要……”


奎临摇了摇头,“抱歉,我想,我并不需要保护”他不想再谈下去了,因为那个问题让他很是头疼。


“这没关系,总有一天你能想明白,这里随时欢迎你,并且……接你回家的人中午就会派飞机来”


奎临跟他道了声谢谢,就原路返回,而那个老者也从另一条路走,很快就不见了。在这一路他的头脑很乱,也不知道该从何理清,就像一团乱麻。


他拐进宫殿前面的一条长廊里,突然就看见靠在旁边的石柱上,似乎是午后的小憩,奎临没注意这个人,然而当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个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并叫住他。


“你已经被人盯上了”他站起来,然后友好地伸出手,“我是路彻尔”


奎临无奈地耸了耸肩,“多谢你”


“谢我什么?”


“你那天救了我”奎临说。


他双手抱在胸前,打量着奎临,“感谢智者吧,是他们叫我去救你,”他说着朝奎临这里靠近了过来,然后说,“智者的人弄到了你的情报,如果我不及时赶到,你会被抓住的,然后落到洛溪人的手里,你本身就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难猜出他们想干什么”


“挑起战争”奎临简短地说。


他点点头,“而且那将会是一场灾难,这是一场阴谋,由奥戮蓄意制造的,当战争爆发,国家政权就会摇晃出现破绽,他们就趁虚而入”


“可智者想要的是什么?”


“自由,是把生灵从欲望中解救出来,奥戮靠欲望控制世界,但这还需要很远”


奎临想了想,于是接着问道,“所以……这里是智者的总部?”


“不”,他摇头,“智者是一个组织,渗透在各行各业,德基忒瓦在全世界搜寻人才,人民总需要精神领袖?”


“但我能帮上什么忙”奎临问。


“阻止奥戮在洛溪的一切计划,否则将会有上百万的人流离失所,我们不需要回到那个茹毛饮血的世界了”


“给我个理由,”奎临说,“我不是个人英雄主义者,说实话,我只厌恶这场战争,我也可以因此而帮你们做事,不过我对你们的思维方式不感兴趣,说实话,智者跟乌合之众没区别”


“好,我给你一个理由!”路彻尔盯着他的眼睛,提高了音量,“想救你的兄弟吗?加……加……”


“加庭森?”奎临替他说了出来,“他还活着?”


“没错,只有他还活着”路彻尔十分严肃地说。


之后的几个小时,奎临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他眼睛里满是那天他们的面孔,他也开始憎恨那个地方,甚至不想再踏上一次这罪恶的土地。但解决这些唯一的方法,只能终结这无聊的战争。


快到中午的时候,智者派人送他离开了,北极洲的地面落着一架运输机,螺旋桨还没慢下来,吹散着四周的坚冰,他们就又起飞了。


那个飞行员是军方派来的,但同时也是智者的成员,所以他的行踪不会暴露,上面只能认为他是在战地医院度了个假。


他飞了几个小时,一下飞机,就看见一辆重型军用越野车在等他,那个司机带着墨镜,身上却是整齐的陆军军装,奎临主意了一下他的身份牌,是个上校。


“用得着这样?”奎临关好了车门就说,“你是哪个小队的?”


“战斧”他专注地开车,似乎并不喜欢回答他的问题。


“我没见过你”奎临看着外面向后飞速倒去的树木,“可我……听过你们的名号,还有指挥官……”


“他玩完了”,上校生硬地打断,然后又恢复了沉默,许久之后,才慢慢说,“我们执行侦查任务,却中了埋伏,等炮火停下来,就只剩下他的步枪了,他是个好指挥官”他说完,突然指着后面,“你的东西”这并不只是告诉他把东西放哪了,更多的是让他闭嘴。


奎临向后座看了一眼,那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套军装,没有一丝褶皱。那些代表荣誉的勋章和挂坠也被逐个排列在一旁。


“我知道我们要去哪了”他自言自语地说。


车队很快的穿过了闹市区,转了几条街区之后,在霍幕普辛陵园的白色大理石门前停了下来。


阳光正从另一边蔓延过来,慢慢爬过平坦的山丘,把绿草地上的洁白墓碑照得发亮,那些都是曾经和他穿过硝烟的兄弟,如今就只剩他自己了。


奎临跳下了车,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并带好帽子。


整个仪式的气氛安静得几乎凝固,到场的人并不少,其中他还见到了曾经的长官,警察,甚至一些政客也混迹其中,当然也不乏他们的家人,这些人在前面把场地围得水泄不通。


西博上将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了追悼会场里,然而奎临却没去注意他,他紧紧地盯着前面的棺椁,上面覆盖着国旗,而国旗前面挂着那些他们曾经被授予的勋章,现在在夕阳之下,闪烁着属于它们自己的光芒。


这个时候,海军部长从前沿走到了那个临时设置的演讲台上,这是另一个不怎么有趣的仪式,但也是他们独有的,追悼词听起来像诗一样,但一等到这些长官用字正腔圆的语气读出来,他就感到一股虚伪,奎临只希望他能把这冗长的演说提炼一下,他现在可没这个心情听他为自己的做法开脱。


“……Lit smiwl fdonë hep Respown davel gik oθë,fued bëvin Ripzi,doR pRope,θid entium heθu svo bRot hep pRope Remink,ots utaifti ep ments din entium,din deind stoRik hep vansmefin heRtum,hep shkeak doR ofRuntl mëkuntë aitë duwiθ pRedis om,sepowin pRedis,aitë θRemifitë bRot gRi këmes siRom din oR laevRe doR pRuhis oputs. aitë dRet shiwë ep noRi daoθi. utaift haRt gelhon mëkuntë. fRe dafRosis θin wimdhit aRuθ gReif duwiθ pRama zeë din enis,kwil dafRosis ots svo,sëRiv honl stoRik aθia,sal gtomë snawg wifoëθ,doR aitë utaifit pRasdo leplm daoθi (……在和平时期他们也许不会闻名于世,甚至只是普通的年轻人,也会恐惧,但威胁来临时他们会忘记恐惧,以英雄的姿态面对威胁,守护这个他们引以为傲的国家,他们有自己的信念和使命,这就是他们的精神,永世流传的精神,这些所作所为会教给你们的后人如何理解荣誉和信念,这也正你们的最后任务,英雄应当有的一个归宿,战士们拥有一个无与伦比的一生,显然他们的传奇还未就此结束,因为从他们成为战士的那一刻,就已经与这个国家同存,你们了解自身的意义,而这也正是英雄们必须离开的原因)”


他说着,脱下帽子,缓缓敬起军礼,其余到场的军人也纷纷跟着举起右手。


最后的阶段,奎临跟着其他的几个在那次战争下面活下来的兄弟一起扶着棺木,送到墓穴里面,最后为他的这些兄弟们立上了崭新的墓碑,兰科队长的那个是特制的,比其他的都要大一号,这看上去也符合了他平时的习惯,奎临亲手在他的墓碑前面挂上了那个黄金勋章。


其他人都陆续走了,最后只剩他一个,这个时候太阳几乎已经落到地平线以下了,远处只剩一道火红的缝隙,墓碑的影子被拉得更长,他就一直站在这里,盯着上面的那些铭文。


“我……”他看着透明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兄弟们,在这之前,我以为我应该退役去过平静的生活,那样才是真实的自我,可我错了,我是一名战士,当有一天战士不再去为他的信念而战,他也该回归尘土了。我会终结这场战争,虽然教官告诫我永远不要个人英雄主义,但这是最后一次,我发誓,为了加庭森,也为了你们”


他在这里待了很久,直到两腿发麻,他仿佛已经过了几个世纪。当他走出大门的时候,一阵微风吹来让他感觉无比自在。


路彻尔从远处走过来,他一直在等他。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他们让我担任战斧的新指挥官,但在那之前……”他突然把目光聚集在路彻尔的眼睛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每多停留一秒,加庭森就可能离死亡更近一步”


晚风浮动着路彻尔布满皱纹的脸,“当然,跟我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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