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库莱顿赴宴布森诺,泰夫德夜闯琼诺堡
作者: 骁逸更新时间:2017-09-01 11:58:49章节字数:6871

乌瑞希洲 萨普林克联邦共和国 西世界


马车上虽然安装了减震装置,但这些古老的传统似乎并不能弥补技术上的问题,一路上的不平整路段颠簸的让他有些难以静下心来。贵族们总是在尽力保护传统,所以那些所谓的古老方式都流传了下来,山庄和古堡都被留了下来,像隐居的地方一样,所以车辆可不会轻易尝试那些路段,只有马车,或者骑马是个不错的选择。


库莱顿小的时候经常会到马场去,几乎每个家族的领地之内都有这些必备设施,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但是自从他离开这里,到拥堵的城市里面,就没有任何机会了,他倒是十分怀念那时的时光。


乡下是一片宁静的景象,和迈歇澜有着截然不同的文化和风情,对于一个久居于快节奏生活中的人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安静,倒能让他感到片刻的安稳和自在。


今天是布森诺家族的宴会,在这上,屋埃尔德公爵会宣读继承条例,不过似乎所有的事都在宴会之前很早就定下了,这不过是形式上的宣读。


乌斯琼诺家族的大部分人都在早上出发了,他错过了时间,因为不得不回一趟国会,去处理一些小事,因此,等他赶回家里面的时候,只有他父亲的助手还在等他,距离宴会只剩下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库莱顿看了看手表,现在路程已经过半,他们的时间还很充裕,于是他整理了一下上衣,这样看起来会正式一点,因为他父亲可不会高兴代表一个家族的人会衣衫不整地赴宴。


在马车走过一段低矮的小桥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库莱顿用手挑开了窗户,他记得这个地方,有河流,桥,灌木丛和几个老渔夫的船,但那是在他很小的时候,现在可什么都看不见了,不过,远处的山头上,却露出了一座古堡的石雕塔顶,巨大的石头艺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座平原,那里就是布森诺。


“看起来变化很大”他对助手说,“跟那时比不一样了”


“您还记得什么?”助手微笑着对他说。


库莱顿关上了窗户,然后把目光移到了他淡紫色的精灵瞳孔上,说,“当然,美丽的地方,我小的时候,经常会和……”他说到这里,忽然沉思了下去,并停顿着,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微笑着,接着说,“我得说,我不记得他们了,但那是段美好的记忆”


“乌斯琼诺先生说你能回忆起一些特别的事……是关于曾经的你,很久……之前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助手带着好奇的语调问他,“我一直对此感兴趣,但先生却什么都不说……”


“没错”库莱顿打断了他有些犹豫不决的疑问,“是很久远的事了,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记得,或者……但我清楚,我亲身经历过那些事,昭皇人把这称为前世,或者你也可以认为是我的祖先的记忆,那都差不多”


“看起来很诱人”精灵想了想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库莱顿没有扫他的兴,继续说了下去,“在我的梦里,有一潭清水,透过波动的水纹,我能看见任何人的过往,在我那个年代,布森诺堡就已经修建了,是一个领主的领地,那时候人们还是穿繁杂的布衣皮甲,我见过……身穿白银盔甲的国王骑士,就像博物馆里的那样,也见过戴金冠的年轻国王……”


库莱顿一路上都在向他描述着自己曾经梦到过的,或在水中望见的那些前几世的古老事物,他很庆幸,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人会如此倾听他的故事,更多的人认为那是个笑话或谎言,但唯独两个人相信,其中一个是他父亲,另一个是他的叔叔。


因为这件事,他在三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曾经在迈歇澜国立巫师学院当教授的外祖父那里,在一个孤僻的山庄,没有名字但十分美丽,他度过了童年,可他的梦境却一直没有平复,总是在反反复复重复着一些场景,似乎有什么愿望,又缺少了什么,但他回忆不起来,一切似乎都如此熟悉,但又陌生。


“你知道我叔叔去哪儿了吗?”他突然问。


“你是说,乌斯泰夫特琼诺?”助手回答说,“那个时候,他告诉我们去了戈威敦,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几乎和不辞而别没什么两样,到现在可是音信全无”


库莱顿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下去。


过了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这意味着他们到达目的地了。他刚刚打开门,就看见了高大平整的石墙上垂下三四条绘着家族徽章的厚重长旗,两侧的旋转楼梯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切雕像壁画都十分仔细地清理得一尘不染,看上去是准备了一段时间。


当他进到院子里的时候,仆人们毕恭毕敬,然而外面的安静可掩盖不住里面的气氛,他能感受到那些欢快的气氛,这宴会可不多见,而且是国王到场的,自然,宴会看上去早就等不及了。


里面的空气有些发热,并且混合着香料红酒和木炭的气味,库莱顿才刚进去就发现自己来错了地方,这不单单是浪费时间的问题,而且是个毫无意义的活动,不过,或许他父亲真的和国王有一些谈话,才会大张旗鼓地使用宴会的名义。


这个时候,绝大部分的家族应该都已经到了,他们也很快走到了里面,女人们在走来走去,一些中年人谈论着各自的事,大部分人似乎都是这样,仆人在这时正忙得不可开交,而安稳坐在高空阁台上的乐师却并没有关注下面的事,只是专心地摆弄着波利斯捷琴与六角提琴。


年轻人就借着乐声和他们打扮华丽的舞伴到中央去跳舞了,他们迈着优雅的舞步,来回转圈。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这儿,他的两个哥哥都在角落里,前面是一张很大的长桌,摆着银制的餐具,烛火闪烁着他们。


库莱顿没有看见他父亲,或者他的祖父也不在这里,于是他便问了一下韦弗,也就是乌斯琼诺的长子,同时是个出色的外交官。


“他刚刚被几个人叫走了”韦弗把一支雪茄拿在手里,他才翻开打火机,“别那么紧张,今天是个休息的日子不是吗?你该放一放手上的工作”


库莱顿对他微微一笑,“我希望是这样”,然后就转身到别处去了,没有留在这里,他在楼梯的拐角的桌子上拿了一杯甜酒,忽然,在那扇厚重的木门被抖动了一下之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库莱顿主动迎了上去,在他即将穿过人群的时候,也看到了他,于是那个姗姗来迟的人便主动跟身边的人低头说了几句,然后点着头,独自走了过来。


他们没有去热闹的地方,倒是从楼梯上了二楼,在外面的露台停住了脚。露台下面是一座小花园,而紧贴着花园正缓缓流过一条蔚蓝色的河流。


“我在这儿可一刻都待不了,相比这里,我更愿意去听那些虚伪的议员做着冗长的演说”


“放松点儿,”他的老朋友,科岚,正拍打着他的手臂,不过他是个来自昭皇的妖族,但他同样是一个可靠的议员,在国会待了快三十年了。


“国王来了吗?”科岚问道。


库莱顿立刻摇了摇头,“我是没看见,或许……他今天是便装,听说是为了商议什么事,不过那些对于我来说没有影响的,早知道晚知道,没什么差别”


科岚友好又无奈地笑了一下,“这里可不是国会,别把那一套拿过来,扫兴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我当然知道”他说,“不过,放下手头的事,我听说你——快结婚了”


“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科岚回答道,“但到那时,我可能不得不离开国会了,你了解……”


“离开?可这才刚开始”他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如果是那样,我便少了一个盟友”


“抱歉,可我该认真对待一下我的生活了,也许对于你来说只是开始,但我的确该让步了,别那么消极,也许这是件好事”


“你有更好的人选吗?”


这时,科岚便从他那只便携式的手提箱里拿出了一份备忘录,上面记载着另外一个议员的信息,并同时递到他的手上说,“他会接替我的工作,虽然是个新手,但起码你应该相信我”


“但愿他能让我少一点失望”,库莱顿看着上面有些不放心地说,“起码我会有所尝试”,他说着,放下那份文件,从旁边递给了科岚一杯白葡萄酒,“私人时间不该讨论这些事”


“所以——”库莱顿喝了一口,然后说,“也许我要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我倒是很乐意接受,但你的打算呢?”


“我?”,他轻松地长出了一口气,“我就要到更大的房间去处理政事了,也用不着整天跟那些无所事事的贵族打交道,但,你知道,这将是个费神的工作”


“党鞭办公室?”科岚无奈地笑了一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是……”他又想说什么,这时有人急匆匆的跑上来,中间竟撞到了几个人,那个人连连道歉,却没停下脚步,向他们直走过来,是来找科岚的。


于是,他快步走了过去,也免去了那人跑过来费的功夫,库莱顿端着酒杯在那看着他在和那个人说着什么,很快,科岚就过来向他暂时辞别了,他有事必须过去一趟,看上去是国王的邀请,所以库莱顿也没有说什么。


他站在那里站了一阵子,夕阳洒在下面的青草地上,和前面缓缓的河流上。


直到晚一些了,他在回身向里面走的时候,忽然想起这古堡中应该有一座图书馆或者博物馆,但那是在梦境中,他看不太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几百年前他来过这里,一定来过。


库莱顿便绕过了正厅,从一条便捷的小路去了后面。这里虽然跟那时相比被修缮了很多,变化不小,一些走廊和过道连他也不记得了。于是他就向周围的仆人打听了一下,那个老妇人穿着朴素的衣服,但很热情,一直带他到了那里的大门。


库莱顿抬头看着那陈旧的木门,在他抬起手去握住门把手时,像一股电流,让他的头脑为之一振,也许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但他在这上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博物馆很大,也许也只有布森诺能拥有,他感叹着装饰朴实,却又散发着庄重的华美气息,倒有几分对知识和艺术的敬畏。


里面摆放着十多架巨大的石制书橱,一部分甚至是和地面连在一起的。他抬起手抚摸着这些看上去十分古老的东西,他们起码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然而却没有一丝灰尘,看得出来仆人应该是天天打扫这里。


这时,库莱顿走过几部关于哲学类的书籍之后,在靠近里面的角落里流出了一个很狭小的空间,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但只留出了一个边角,画被一个精美的边框保护了起来,不过很奇怪的是,上面竟然没有安装玻璃,而是直接的把画卷暴露在外面。


他的的意识里面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似乎他见过这幅画。同样的角度,然而色彩似乎因为时间而暗淡了。库莱顿抬起手,刚刚触到那略有粗糙的表面时,却突然被人打断了。


“这是西路布森诺的画像”


他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正用脚步声吸引他的注意。她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华美的服饰,但看上去并不像仆人,头发披散在后面,但有一缕从额上垂下,阴影直挡住右边白皙的面孔,说话之间带着一股冷冷的神秘感。


他友好地微笑了一下,然后看回画卷,“不,这可不是,虽然写上了他的名字,但……这是柏锲王的画像”


“你怎么知道?”女孩走了过来,说“它挂在这里很久了,自从我我小的时候,几乎天天都能看见,那么,你是历史学家吗?”


“我不是,但我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法学家,或者经济学家”


“哦”,她淡棕色的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这时忽然微笑了一下,问道,“很少有人会在意它,不过,我的祖父是个先知,他对我说,只有画它的人才真正懂得,可我一直以来都以为不会有人明白了,因为这幅画成于千年前,你是怎么知道画中人的?”


“我当然不会忘,因为当时,这幅画是我……”他停顿了下来,也许他不该说出来,就像他父亲告诫他那样,不要轻易对外人说起你知道什么。然而,在他心里却十分清楚的记得,当时,一位画家为柏锲王绘制这幅肖像的时候,他刚好在场,后来国王把领地赐予有功劳的布森诺公爵,作为一个时代的象征,这幅画也被悬在了布森诺的博物馆的墙壁上,直至今日。


“怎么了?”她在一旁问。


“没有”库莱顿立刻摇了摇头,然后面带歉意的说,“有些事还是不说为好,你明白这里有很多事……”,他没再说下去,随后他便转移了话题。


女孩带他在这里面来回走了走,不时闲谈几句,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他们的脚步也因此格外清晰,过了一会儿,她就邀请库莱顿到博物馆后面靠近河流的露台上去坐一会儿,他也同意了。在这个时候,库莱顿也不得不冒昧地询问了一下她的名字。


“布蒂瑞尔森诺”


露台上正吹拂着微风,摆着几只宽大又舒服的的座椅。随后蒂瑞尔就让仆人拿了些茶过来,这时他看见桌子上杂乱无章的散落着几本打开的书籍,多半是和心理学有关的,不过有一本却是十分的显眼,那是成书于三个世纪之前的一本有关神学的书籍。


他顺手拿起了一部分,看着她问,“下面在举行宴会,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呢?”


“库莱顿先生,如果您这么问,我也有同样的疑问”她额前的那一缕棕色的长发被风卷起,橘红色的余晖也映在她的脸上。


“我不喜欢嘈杂,相比于都市,我更爱乡村的生活”库莱顿抬头望了一眼澄净蔚蓝的天空说。


“可有更多的人喜欢繁华”她笑着说,似乎在和他谈话时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也许吧!”他以优雅地微笑作为回答,“看得出来,你是个心理医生?”


“私人医生,事实上,我不太需要这份工作,布森诺拥有足够的保障金维持运转,我只是出于个人原因”


“你知道,在国会那里,可有更多的人为了不工作而抗争”


“事情总有两面”她说,“我们没必要那样”


“前提是人民需要黄金填充精神,或许是因为他们曾经一直在工作,但得不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库莱顿说着停了下来,靠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才小声继续说道,“你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她问。


库莱顿张了张嘴,犹豫了一阵子之后,终于打算说出来,“那是一个美丽的公主,跟你很像”


蒂瑞尔一定认为他没有认真,但事实上并不是,于是友好地微笑了一下,“可惜我没有那么高的身份”


库莱顿回应她的是是同等的笑容,但没有继续说话。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仆人打扰了这个平静的空间,“国王有事情要宣布”仆人说,“时间就要到了,所以你们得快点了”


于是,库莱顿就跟着他们穿过走廊和楼梯,回到了宴会的正厅。然而现在这里却已经没有那么热闹的气氛了,乐师看上去早就停下了手中的东西,就等着国王到来。


他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侧过头向坐在一边的父亲问道。“国王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宣布吗?”


“当然有”,老乌斯琼诺点着头说,“是关于爵位继承的事,有几位公爵需要理清楚这里面的问题,好让那些孩子可以享用得到他的利益”


“这件事为什么没有通知国会?这涉及到宪章和诸王大会的权利”


“不,这还只是开始的一个草案,他需要先在我们的选区内商议,几个家族都到齐了”他指着说,“一会儿就是个过程,在那之前我们都已经讨论完善了”


库莱顿这才安心的坐回到椅子上,然后不久,国王就慢悠悠地向宴会后方的高台走过去。 他耐着性子听他念完,一刻也没有多留,向他父亲请示了一声之后。就迈开大步朝正门走过去。


在那之后,有一个晚宴,但他没兴趣了,也等不到那时,就自己去马厩取了一匹马出来,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他看见蒂瑞尔站在离他不远处的一个窗口旁。


“我想……我该走了”他骑在马上,看着那里说。


“你不留一会儿么?”


库莱顿勒住了缰绳,对她微笑着说,“我们很快会再见面,这外面有些凉,你该回到宴会上去了”


显然,蒂瑞尔没有离去的意思,但这时,他却已经踢动了马刺,那匹深色的马就挥动着脚下的蹄子,飞快地向外面跑去。


路走到一半的时候,乌云就淤积了起来,而且逐渐也见不到任何星光了。很晚的时候,他才回到乌斯琼诺堡,库莱顿刚进门,外面就飘飘扬扬挥起了大雪。


因为其他人都没有回来,这里倒是静得很。库莱顿连灯也没有开,就夹着一股冷气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利索地脱掉了外套,挂在墙上。


外面的雪几乎挡住视线,他就静静地站在窗前。安静能使人面对自己曾经忘却的事。


这让他又想起了布森诺堡的许多往事,如果可以,也许他不会在祈求这种能力。因为能记住的过去不仅仅是美好的回忆,更多的是痛苦。


就像柏锲王,在那个时代,他还只是一个骑士。忠于国王的骑士,最后却反倒被国王杀掉,他永远忘不了。


不过,今天在布森诺,他却没有对蒂瑞尔说实话,因为他的印象已经不是十分清晰,也许蒂瑞尔就是那个公主,只是时代不同了。他也不能肯定,但他却始终有一种重逢却已经陌生了的感觉。


库莱顿在尝试去寻回那种特殊的感觉,但在这个时时候,外面的大门却被粗暴地咚咚敲响了。


他不得不回归现实,拿起外套,到楼下去。但外面的人似乎等不及,一直在拼命砸门,导致整个地板都跟着颤动起来了,他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通过门镜,他看不到任何人,这时便疑惑地打开了大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几乎让他没有喘息的机会。这时,一个巨大的影子从门后边突然窜出,他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谁,只感觉有两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压住了他的肩膀,并死死抵在地板上。


等停顿下来之后,库莱顿才仔细打量那个不速之客。一头长发上沾满了雪花,身上流着雪水,滴滴答答地顺着身体第在地面上,脸上尽是血迹和污泥,甚至身上的衣服也同样破烂不堪,样子十分的狼狈,和流浪汉没什么区别,然而他的嘴里还叼着一把没有擦干血迹的匕首。


见到这样,他也吓坏了。急忙抓住那个人的手喊,“嘿,冷静!我可是国会的——现任议员!”


只见那个人把刀丢到一旁,十分惊讶地看着他并松开了手,说“你是库莱顿?”


还没等他回答,那人就立刻又说,“我是泰夫德”


“泰夫德……叔叔?”


“没错!是我”,他拼命点着头,并将头发折到后面去,又转身把大门锁上了。“听着,别问那么多,哪里安全?”


“发生什么了?”库莱顿一边从地上爬起,带他去楼上时,一边问。


“有人在追我!”他说,“这件事说不明白,我得藏起来”


很快,库莱顿锁上了大门,带他去了一个相对保险的储物间里,然后给他倒了杯热咖啡,并弄来了些干净的衣服。


“教廷找过你了?”泰夫德不安地问。


他点头,并跟他说明了情况。于是他叔叔就把那瓷杯捧在手心里,忽然不再说话了。他只是听说他叔叔外出经商,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又让他不知如何询问。


“你不用问”泰夫德把瓷杯用力地放在桌子上,“是我做的,我偷了他们的东西”


“钱?”他问


“不,严重得多,是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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