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库莱顿大选失对策,上将军围捕知情人
作者: 骁逸更新时间:2017-09-01 11:58:46章节字数:8351

公元9373年 乌瑞希州 萨普林克联邦共和国 西世界


库莱顿盯着午后和煦的阳光钻过带有棱角的杯子,立刻就变得刺眼了起来。他向里面倒了些红茶,然后又向另一只水晶杯中到了一些现磨的咖啡。


他把杯子推了过去,那个皮肤粗糙,看上去不怎么年轻的中年人,正坐在对面。


“别客气?”他指着咖啡说,“回到家乡的感觉如何?”


男人端了起来,微笑着说,“一切还都是老样子”


他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你会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他问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思格放下杯子说,“我本来打算休息一阵子,不过你们没有权利封锁圣山,哪怕是在特殊时期,我听说了,萨普林克介入了洛溪的内战”


库莱顿微微皱着眉头,然后靠向了后面柔软的椅子靠背。“我猜,你是来谴责国会同意调遣军队前往洛溪的事?”


“我就是在指这件事”


库莱顿微微一笑,他放下茶杯,“听我说,你是个学者,而不是那些对政治一无所知的平民,你不会像他们一样思考是吗?,我知道,国会通过了境外条约的法案,于是提前召你回国,这会让你感到……愤怒,但我得说,如果我们不能帮助洛溪重建政府,这场战争就要继续,而你也得继续留在这儿”


“这怎么说?”


他停顿了一下,“在这件事上,国会讨论了很久,直到洛溪政府倒台之后的两个月内,仍然没有确切的意见,不过我们最终还是得这么做,萨普林克介入那场战争不是为利益,为此总统签署了一份文件,我们提供军队,他们提供资源,你知道,几年前我们的金融业就已经出现了摇摆,失业率上升,官员腐败,社会福利,没人能挽救这个局面,不过我们仍然得赶在一切来不及收拾之前,把这个漏洞填上,没人愿意打仗,可我们的确需要一个特殊时期来挽救这些人”


“我只是不赞同用这种方法”思格说,“毕竟挑起矛盾不是恰当的手段,用经济侵略性思维度过困难期,并不可取”


“看起来你在那个世界学到的东西不少,不过,任何人都想迅速解决这个问题”


“你有什么办法吗?”思格看了一眼外面,“我在这里就像虚度时光一样”


“我只是个共和党的党鞭”他说,“前提是我拥有权利,在这次大选上,我失策了,现在的最高长官是一个虚伪而且没有任何能力的家伙,他不过是生得一张好嘴”


“这我知道,但我还有许多工作没完成,我必须得回去”


“前提是我能赢得中期选举”他重复了一遍,“有很多人这么想,可修改一条律法非常困难,尤其是在我的手上”


“如果你想赢……我会考虑帮你”,思格平静地说,“同样,你也会帮帮老朋友,是吗?”


库莱顿端起他的红茶喝了一口,然后扶起额头思考了一会,“既然如此,我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他点点头说,“我想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为了你争取到自由出入境,可能得以其他的名义”


库莱顿站起来,伸手拿起了挂在旁边的外套。


“而且……我希望你记住一件事”他边穿衣服边说,“没有利益的政治只是一场游戏,千万别忘了”


思格看着他,然后说,“你需要多少资金去推动那个法案?”


“帮我去联系一个人”库莱顿扔下一张明信片,“不过你得尝试说服他,因为这个人很固执,他只信民主党人”


“我会试试的”思格拿起明信片看了看后说。


库莱顿对他微笑了一下,“谢谢,我该走了”


他小心地关上门,走出这里没几步,在右边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低头去看了一眼,是国会那边打来的。


迈歇澜 铎森斯宫


库莱顿关好车门之后,就匆匆走向高大的国会大厦,如往常一样,阳光挥洒在这栋建筑的一侧,在屋顶的一边,明亮得耀眼,而另一边,则是十足的黑暗。


在高耸的塔尖上飘扬着两面旗帜,现在飘扬的是民主党旗和国旗,这让他皱着眉头盯着那种让人讨厌的图案很久。


库莱顿一直待在被别人操纵的位置等了十五年,不过他没想一直这样下去。上一任的共和党党鞭因为错误的决策和人员调动问题使得共和党的候选人在这次大选中与总统失之交臂,这虽然是输了,不过却给他提供了机会,让他有机会取代那个人,在他的眼里看来,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拥有足够的年龄和背后的关系网络的无知的人,因此他需要一个更强大的团队。


在国会里,许多着装整齐的人在这条悠长的走廊里,匆匆忙忙地走动着,今天是上议院开会的日子,一些贵族的代表,和两个区的国王也都到这里来了,是现任总统亲自发出的诏书,不过他们不想来这里也没办法,在宪法上规定,国王必须绝对服从国会和总统的调遣。


库莱顿的鞋跟走在这里的地板上,发出一阵阵尖锐而刺耳的声音。他从旁边的走廊穿过一扇门,然后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他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坐下时,刚好墙壁上面的巨大显示屏正播放着总统的讲话,他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来阐述对于洛溪内战的正义性和利益。


“……至此,我们将会在不同的方面支援洛溪人的文明化建设……两国之间已达成协议,我们会因为条约而成为几个世纪内的合作伙伴,包括在经济,军事……”


这时,他办公室的门被砰砰地敲响了,还没等他说话,来访的人就已经捏住门把手,慢慢走进来。


库莱顿看了一眼,然后带上自己的眼镜,在这个空档这个男人把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放到了他的桌上,顺手抓起遥控器,毫不迟疑地关上了显示屏。


“战争不需要辩护,只看结果就可以了”议员说


“但我们仍然输了”库莱顿拿起咖啡,“共和党得为这次失败而买账,他却在一旁为毫无意义可言的战争而夸耀”他说完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咖啡。


“民主党控制了下院”议员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这是个坏消息”


“已经没有什么比失败更坏的了,”他说,“民主党控制下院是早晚的事,但他的目标可不止这些,战争也迟早要打起来,关键是,我们得如何处理这些事”


“你是说,民主党企图控制贵族院?”,他讽刺地笑了一下,“这不会发生,如果他真的有这打算,只能是引火烧身”


“我正打算用洛溪的事对付他,你知道,这种事向来不需要什么媒体曝光,不过他却向人民隐瞒了事情的真相,我得感谢他,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前提是我们有一个领导者”议员说,“今天,你将和维罗角逐一下党鞭的位置”


“现在票数是多少?”他问


“51%比49%,我得说,你有一些优势”


“但还需要更多”,库莱顿点着头,盯着天花板,“乌提,去查一下维罗的支票从哪里来的”


“你想采取什么措施吗?”


“我想来不喜欢这种自己人之间的争斗”他说,“不过我们必须得赢得中期选举,维罗是个狡猾的家伙,他的立场不坚定,这为我推动枪械管辖的修正案增添了不少麻烦,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得除掉他”


“好吧,如果你是这么打算,我没理由不支持”乌提议员说着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关于内部选举的备忘录,交给他,然后便向大门走去,在他握上门把手的时候,忽然又放开了。


“我还得提醒你”乌提说,“关于那个修正案,你还差一点”


“什么?”库莱顿有些不高兴,“问题出在哪?”


“约杰勋爵反对你的提议,他认为目前盲目修改皇家巫师学会的研发经费,会导致整个萨普林克的金融系统陷入波动,而且他认为巫师的研究成果不会对战争有任何有利的因素”


“他受过贵族的册封,不过我猜,他是担心我们把他竞选的财路切断了,”库莱顿不在意地说,“这里是国会,不是封地,如果你不介意,去找法斯,看看他能从这人身上得到些什么?”


“可以由我出面”乌提说,“我可以找他谈谈”


“这不是个好主意”他十分肯定地说,“他只认钱,如果我们没能满足他的胃口,哪怕是为民主党工作,这都有可能干得出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在中期选举时自己退步?”


库莱顿笑了一下,“我就是这个意思”


乌提也微笑着,“我这就去”,他说完就推门走了,只剩库莱顿自己留在这个小房间里。


他仰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然后又抬起手表确定了一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就是国会贵族院召开会议讨论的时间,他本来打算在这之前去说服约杰,但看起来时间很紧迫,他只能在会议上注意一下这个议员的态度,然后想办法。


库莱顿计算了一下票数,只要能越过这个人,他就几乎可以坐到党鞭的位置,他受够了和下面的这些贵族打交道,而这里,却是离党魁最近的一个地方。


关于选票的问题,他向来不需要费太多唇舌,只要他开出的条件足够让一个忠心的人产生背叛的念头。同时,很重要的东西就是时间,不过他现在没有,但库莱顿十分相信自己,他有办法让约杰自己退出下一次的竞选,前提是约杰勋爵仍自以为是地把自己的贵族身份搬到议事厅里。


上院议长召开了会议时,他们的旗帜也同时升了起来,在明亮的光辉下,投在地面上时却是一团阴影。


他不得不按时到场,贵族院在国会的西南侧,一栋高大的建筑,与联邦院有一条走廊和一座花园喷泉相连,大理石铺成的长廊上覆着一条黄金与红花纹的长毯,一直从外面的花园延伸到议事厅里。贵族院的装潢与联邦院有很大的差别,尤其是在气势上,他的设计师是来自诺玛澜的精灵,在当时是十分有名望的宫廷画师和音乐大师,所以有时看这座议事厅到有几分音乐大厅的感觉。十二米高的高大穹顶上吊着几十盏水晶吊灯,周围的墙体上用手绘的方式附着着大量的壁画,有神话、历史、甚至是每一位国王的登基大典,从一千年之前延续至今。


镶金板的巨大木门之后,呈现出了十分整齐的银色座椅,分别位列两侧,那些座椅的上面吊着话筒,议长坐在正中央,很多人都已经到齐了,低头整理着自己的文件,或吸着鼻烟。


权剑守卫在场外不时巡逻着,负责着里面的安全,并整理着秩序。


库莱顿在第二排的右侧坐下,他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就是坐在这里,那次他一言不发地听完了一整场辩论,而今天也会如此。


这将会是一场持久战,他盯着议长把议案宣读完毕之后,示意着辩论开始,他的大脑在不停地分析着这些议员,同时他也深深感到这是一场没有火药却是带着硝烟的战争。每当有人坐下,下面都会传来一阵不同的唏嘘声。


在这里的贵族与联邦院有些不同,除了少数人之外,贵族议员发言时不需要议长同意,但却需要向下面在做的议员表达敬意。


“……就是如此,如果我们强行取缔《巫师协议总纲》,不仅会影响到许多公司的生产,出口,甚至无法以此来稳定商业的稳定性,风险是必须的,但现在的魔法领域已经渗透进各行各业,在过去的十年之间,皇家巫术学院和研究型大学已经在成倍增长,这个时候削减经费无异于抹杀这一产业,巫术管辖法案经历过数十次的修改,但仍有漏洞的出现,问题并不在这一系列的流水线有什么问题,而是我们应对新兴产业链是什么态度……”,议员坐下时,那些唏嘘声此起彼伏。


同时,另一名议员在这个时候抓住了机会,上前质问,“尊敬的伯爵”他说,“虽然这部法律运行起来有很多地方甚至整体都不尽人意,但法律的效用就是维持整个社会正常运转而不会陷入瘫痪之中,法律不是多公平,如果不对魔法行业加一控制,一旦其内部不稳定,就一定会影响萨普林克的金融,这是首要,我们需要在战争期间维持高效的政府和充裕的资源,而对于巫师……”


“公爵先生”,库莱顿关注的约杰公爵终于说话了,“对于你的问题,任何人都预料得到,不过,魔法行业不同于其他老牌行业,它有着独特的稳定性和低风险性,唯一缺点就在于研发周期长,现在能做的,只有只有通过一定程度的调控和稳定税收,这并不是指高税,而是当我们足够的能力去应对变化的经济和低谷期……”


没人能耐着性子听完令人昏昏欲睡的的辩论,就连那些资深的议员也都如此,关于这个法案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投票将会在今天下午四点开始,他现在还需要两个席位,明显离胜利已经不远了。


但在那之前,库莱顿得先去搞定党鞭这个职务,很显然,他从这次会议中已经大致弄清楚了局势,共和党大部分站在他这里,但仍旧有几块难缠的绊脚石。


差不多在中午十二点,外面亮得刺眼的阳光从穹顶的窗口钻进来,投在桌面上的文件上。这时,议员们也纷纷离开座位,不悦地走出这个大房间,这里的气氛阴郁得像雨天,他们的心底都在盘算着自己想要的结果。


库莱顿也跟着他们走出,隐藏在人群中,但有人还是找到了他,法斯议员正站在拐角处的石雕像旁等他。


他停了下来,并看了一眼四周,然后问道,“这么快,你得到什么重量级的价值了吗?”


法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并带进国会,一个很睿智并且懂得变通的人,在帮他做一些事,库莱顿很信任这个人。


他点点头,“先生,约杰的支票是从他家族经营的赫德公司拿的,也许是他父亲,或者跟这个公司有关系的伽蒂家族,不过这些都是背后的财团,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们”


“也就是说,我不能用宪章的条例来约束他?”


“是的”他说,“约杰没有直接的使用他家族的钱,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毫无关系”


库莱顿点点头,“好吧,既然没有,那我们就等等”


“呃,……先生”法斯拦住了他,“我接到一个电话,有一个人想见你”


“在我的选区?”他问


“不”法斯有些不确定地摇了摇头,然后递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精准的地址,是在一家东方茶馆。


“没透露姓名?或为了什么?”


“没有,他只是很急切,我问不出为了什么,也许是您的竞选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但最近并没有什么问题被报道出来”


库莱顿对他点着头,“我很快回来,到我的办公室等我”


他在离开国会大门时把纸条塞进了垃圾桶,然后坐进了自己的车里,不到十五分钟之后,他就把车停在了那家茶馆对面的停车位上,这里距离国会只有三条街道的距离。


在这个时间,茶馆里面静悄悄的,他不用很费力就找到了那个人,然而让他有些惊奇的是,这个人不是为了他的竞选而来的选民,而是一个身着深色的军服的人,他的帽子和肩章显示着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荣耀。


看上去是个将军,库莱顿坐在他面前时,将军刚好抬起头,一副浓密的眉毛紫色的瞳孔里透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息。


“您好,议员先生”,他率先站起来,并伸出了右手。库莱顿也握了上去,“您好”他说


将军示意他坐下,然后说“很抱歉我用这样的方式来找您,但我有些特殊的事”


“我该怎样称呼您?将军?”库莱顿问


绅士一般地笑着,“我姓西博”


“好的,西博将军,我不知道陆军上将会有什么事和我沾上关系,但我想,一定和海外战争有关,是吗?”


“您很擅长心理学”将军说,“可惜这次您猜错了,我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他停了一小下,然后短期茶杯喝了一口,“我代表的是奥戮教庭,您应该很了解,您的家族,历史”


听他说起奥戮的时候,库莱顿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在他的印象中,就始终代表着独裁统治和野心的控制,所以他很少接触家族的历史,他宁可去相信宗教。


“你找错人了,我只是生在家族里,但,从没接触过……”他也喝了一口茶


“我知道”西博将军点着头说,“我们正需要你,需要一个未曾卷入教会的外人,但又不是毫无瓜葛的外人,您正合适”


“有什么事就说吧,你还剩十分钟”


“十分钟足够了,我们长话短说”将军说,“乌斯琼诺家族世代守护这个责任,三个世纪之前当你们家族入会之时,就已经宣誓,所以,有时我们也会自称为奥戮”他说着拉下了衣领的拉链,露出了里面的水晶挂坠。


“我们在神的庇佑下享受着阳光,空气,水和自由”将军说话像是在朝圣


他听着这些话笑了笑,“说实话,我并不是个有神论者,但我相信有神存在,不过我可不对宗教感兴趣,而且我听我父亲说起过这些,在我看来,你们的教条里独裁统治的成分很高,但这个世界却不需要”


“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你需要什么?修改宗教法?扩建神殿?”他端着青花瓷杯问。


“不”将军神情严肃地说,“是关于你叔叔,听我说,他背叛了教庭,为了一样东西,他杀了四个奥戮,我们得找到他”


“我已经有十年没见过他了,他独自出走的时候一封信都没留下”他说,“事实上,我不确定他还活着”


“只有你知道,不过你不能惊动普通人,我们都存在于阴影之下,如果暴露,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将军说,“无论用什么手段,你得找到他”


库莱顿点着头,“我能得到什么呢?”


西博笑了起来,“议员先生,我知道你在为了党鞭而争夺席位,我可以为您争取票数,也就是最重要的那几票,而且您的枪械管理法案也会由教庭在内部推动,如何?”


库莱顿思考了一小会,“那就这样”他站了起来说,“不过不要食言,否则你明白会发生什么”他说完,就先行离开了这里。太阳偏西了,他回到国会,并吃完了午餐时,收到了法斯议员发来的信息,“约杰改变了注意,您的竞选票数提升到了60%”


他微微一笑,然后把手机扔回到了上衣口袋里。


他才刚回到办公室,乌提议员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并塞给他一摞文件。


“你怎么做到的?”他开口就是这句话,“你中午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竞选的事怎么样了?”库莱顿不紧不慢地看着文件。


“四十分钟之后”他说,“你赢定了”


在当天下午,内部会议如期进行了,还是那间大议事厅,不过这次人数却少了很多,库莱顿的位置一直没有阳光,略显阴冷,但这可没能让他的信心受到影响。当夕阳落下时,他以三分之二的得票率获得了党鞭的位置,这绝不是偶然,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赢,哪怕没有教庭的帮助,他只是需要费些力气,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扶着国会的楼梯走下台阶时,温暖的夕阳正迎面打来,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挡住阳光。


他回到那辆蒂诺凌旁边不紧不慢地打开车门,然后又小心地离开了这栋高大的建筑,也许只有在夕阳的时候,才看不见阴影,到处都是金色,不过很快这里又将是一片黑暗。


他沿着霍尔路离开国会,在道路两旁到处都能看到行人沐浴在夕阳中,这个时间正是城市的休息时刻,商店和餐厅的玻璃橱窗在反射着白光,红绿灯前总是挤满了人群,而路面上飞驰的引擎,则像一匹钢铁巨马一样在咆哮,他们都在等待着夜幕降临,到那时,将会是另一番迷人的景象。


这里就是迈歇澜,萨普林克的心脏之城。


他的车在一条条的街道上穿梭着,直到沿着西门离开市中心,绿色的乡间小路便伴随着棕色的与绿色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拐进了一片树林,紧接着有时铺满落叶的小路,但落叶越来越稀少,最后山崖取代了这些树木。在一座雕刻着图腾的山涯后面,屹立着一座古堡,几乎是贴在悬崖边,悬崖后面是一座海湾,而这些东西都是乌斯琼诺家的资产。


这座古堡已有近千年的历史,几乎和这个国家的年龄差不多,其中修缮了不到两百次,是从国王的时代开始修建的,完成前后共用了四百年的时间,不过那是还是皇宫,到了君主共和制之后,这里就留给了乌斯琼诺家族,可以说,是一座巨大的博物馆。


这要从萨普林克的历史说起了,萨普林克的制度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奇妙,而又不失理性的制度,是唯一保存了国王和人民所共和的制度,这与诺玛澜的君主立宪有很大差别,它要追溯到四千年前。


大约是在公元5373年,这片原本被人们定为诅咒之地的荒芜土地上踏上了一个新的统治者,是来自索图拉帝国的亲王,历史文献上记载,他叫非卡尔,是当时索图拉国王的亲兄弟,也许是因为他得罪了国王,老国王担心他夺取王位,也有的说法,这个亲王热衷于冒险,于是他带领着自己的封臣跨过大洋来到了这里,没人知道是他自愿或者是放逐。


然而老国王没有想到的是非卡尔最后竟走出了这片寸草不生的荒漠,远离冰原,在南部建立起自己的国家,他们找到了树木,河流,山川,深入了这篇大陆的内部,几十年后,一个庞大的帝国以自己的身份开始对外宣布,这里是萨普林克第一帝国的领地。


非卡尔也带上了皇冠,不过就算领地再大,名义上同属于索图拉,为此两国之间经历了四次大小的战争,直到公元6430年,他们的舰队摧毁了索图拉的防线,他们不需要再进贡金银珠宝和粮食了。这是帝国的第14位皇帝,这一年也是昭皇完成内战的那一年,他们脱离了管辖,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皇帝却增大了税收,有时农民的一次赋税是他们一个月的收成,而且这个皇帝的胃口一次比一次大。


这时,农民和劳工想起了反抗,他们不在信任皇帝对他们当初的承诺,也就是与此同时,一个伟大的人站了出来,就是萨普林克的国父——利顿塔


爆发武装起义后,仅用一年的时间便攻占了王城,愤怒的人民拿着由昭皇提供的武器冲入宫殿时,国王来不及逃跑,当即便被捉住,随后绞死在了城门上。


国王死了,但诸侯们还在,可人民早已不想战争,于是利顿塔司令给各地的诸侯开出条件,如果这些人归顺,国家可以保留他们贵族的身份,王位,领地,包括那些贵族。但他们有要求,国王可以自己处理内部事务,可以世袭,可以管理手下的贵族,但绝不可插手人民的事务,这些事由政府来统一制定。


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是总统,下面可分内阁,管理平民,皇族委员会,共有六个人,管理下面的贵族,财政由国王自己管理。到那时,全国有十二个王区,包括封地,有十二个国王分别管理区下的贵族,同时,贵族可以竞选为上院议员,来制约国王。共一百个席位,但是,上院议员不能竞选总统,即使具备所有条件也不行,除非由区国王注销他的贵族籍,然而这还得由内阁附属委员会审批。


库莱顿从来没这么打算过,他把车停在了古堡前面的喷泉前,然后等了一会,接着老管家为他打开了大门。


他们经过喷泉小路,穿过一段带有低矮灌木丛的小径,就到了通往古堡的大门,不经意之间,他瞥见了一旁塞得鼓鼓的四辆马车,便问道,“那里是什么?”


“半个月后31号,布森诺家族会宣读爵位继承的文件,这些都是为了那而准备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问


“是的”,管家说,“布琼先生在洛溪出了意外,您知道他是一个职位不低的军人,所以,这一切都要由国王来主持”


“可那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当然,先生,公爵明天将会前往布森诺堡和屋埃尔德公爵商量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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