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自鸿蒙伊始，天地间战火不息，灾劫不止，一切皆为欲火难灭。四年前，萨普林克共和国军方与位于大洋彼岸的洛溪合作开发一处深海铀矿，因为涉及关税和交易公平问题，这次交易需要由第三方国家——诺玛澜王国出资，并以诺玛澜精灵王作为代表从世界银行提取资金，一切看似按照计划进行，然而在9368年的新年，联情局却收到了一封匿名的邮件，内容很简短，却使整个新年都沉浸在昏暗当中，内阁紧急召开会议，因为那封邮件里保存着一份军火交易的账单，大批的毁灭性武器被送入洛溪，而签署人则是诺玛澜的首相，于是迫于舆论，诺玛澜中断了对外资金的提供，但事态并未好转，此时萨普林克的反对者组建了军队，几日便攻占首都，洛溪的内战也由此引发，萨普林克为了尽快扭转损失，不得已引兵介入这场内战，然而局势越发复杂，这只是混乱的开始……

公元 9372年 普顿塞洲 洛晞共和国 西世界

离子推进器慢慢停下了震动，不露声色地敷在翡翠色的大海之上。冷凝液就立刻顺着一条透明的钢化玻璃管道流入核心发动机里面。周围有些安静，天空清澈得像一块水晶，阳光也毫无遮挡地倾洒在碧色的海面上，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运输机的舱门被缓缓拉开，滑轮的摩擦声过后，咚第一下重重地卡在了门锁上。海面上带着凉爽舒适的清风扑面而来，这让他们在飞机上的颠簸感顿时减少了许多。

有人便迫不及待地从里面探出头来。

加庭森手中土黄色迷彩的突击步枪被锁在肩上，他用一只手紧紧抓住，而另一只手则抓着旁边的保险杠，左顾右盼地把半个身子伸了出去，像往常一样监察着四周，“我们到了！”他回过头来对身后的人笑着说。这个时候阳光刚好扫过他半个脸，防弹眼镜像一面镜子一样反射着一束白光。

“这是哪？”坐在奎临身边的少校皱着眉头看向外面问。

“看起来……这不是我们的旗舰，我们才飞了两个钟头不是吗？”他努力镇定着回答说。

“这里闻上去还是在海上，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吗？。”奎临眯着眼睛努力用手挡住阳光，但是手里依然握着一支手枪，他正用右手紧紧抓着他身边的一个十分不老实的家伙。“嘿，你，该醒醒了！”奎临把冰凉的枪口堵在他的太阳穴上。

那个人的手上带着一副特制的钛合金手铐，嘴被一种很硬的亚麻布条牢牢地绑上，除了呜呜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当然，也别想走动。他慢慢眨了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好像刚做了个美梦，下巴上的一团被烧焦的灰色大胡子正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糊味。

这时，第七小队的队长道兰科尔上校猛抬起腿，在那个家伙的大腿上凿了一下，只听他立刻就痛苦又不满地呜呜叫了起来。

队长拿出了肩上的战术匕首，又在胳膊上的护具用力蹭了蹭，好弄干净上面的污迹，露出银灰色的光，让人心烦意乱的滋滋立刻传遍了整个机舱，大胡子皱了皱眉头，但是没看他。

“班索克，那是你的真名吗？”道兰科尔队长把闪亮的，还残存着血迹的匕首贴在他的脸上，轻轻拍打着，“呵，我才不管那么多，但是到了这，可有成百上千的法律等着审你，不过，在你被枪决之前，厨子们会用一流的大餐款待你”他嘲笑着这个落魄的家伙，并用冰凉的刀尖摩擦着他的脸。

“你恐惧吗？”队长面无表情地说，“但愿，你站在国际法庭上时会像现在一样从容”。

“他没有机会了”奎临在一旁拉了拉身上的战术背心，并调整了一下让他极不舒服的通讯仪。

队长把双手紧紧抱在了胸前，看上去很舒服地向后靠去，他没再说话。

他们在上面转了好几个圈 ，直到运输机颠簸了一下，他知道飞机已经平稳地降落在了甲板上，刚才的振动只是防护钩锁弄出的动静。这时，后舱门缓慢地张开嘴降下，形成了一个阶梯状的斜坡压在了甲板上。

“快走！”，奎临在最后押着班索克，钛合金手铐对这个人类来说似乎有些太坚硬了，班索克扭曲着眉头，却不得不跟着他们，因为如果他走得慢了，队长的皮靴就会亲吻他的屁股，显然这没那么好受。

奎临早就猜到了，他们大摇大摆跳到奎赫号的甲板上时，就会有人已经在另一边等他们。那个人穿着海军制服，深蓝色和白色相间，却没有戴军衔，连右肩上的军徽也不是标准的海军标志，而是一头狮鹫踩在一把长剑上。让他惊喜的是，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标志。

“道温上校。”前面的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们一直在等你。”海上的大风把他的黑直短发吹得凌乱不堪，他眯着眼睛，但丝毫未动

“这是怎么回事？。”兰科用一只手提着他的枪，另一只手解开了身上的战术背心的纽扣。“我可没见过你，和你肩上的臂章，除非你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我只能打算抢一架飞机”

那个人笑了笑，“你可以称呼我为安罗特，我是联情局的数据检测员，真实身份不方便让你了解，我只能说，这里是联情局的一个海外基地。”

“好的，安罗特。”队长说，“可你还没回答我”

数据员点了点头，“上校，我们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但这是总部的指令，你和你的小队暂时只能留在母舰上，作战计划做出了一些调整。这个家伙将由联情局押回萨普林克”

“调整？”威德把枪扛在肩上，站在后面重复道。

“没错”，他若无其事地回答。

“所以，我们不得不待在这个铁壳子上面？”

“我们刚刚发现一些漏洞，这导致了内鬼的出现”他说，“所以这个家伙还不能直接交由国际法庭，当然，我听你们的上司讲起过，你们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不是吗？”

那个数据员带着腔调的交谈方式让奎临很不舒服，如果可能，他真想上去用拳头把他打翻在地。

全副武装的人穿着黑色制服，荷枪实弹地把班索克押往了旗舰的临时电子监狱，而他们被安顿在了母舰上的另一边。

相距很远，在甲板下面，跟着那个带路人坐着电梯下到了下面六层，一路上，加庭森都在发牢骚，好像这船上没有什么是合他胃口的。

“你能安静一会儿吗？”，威德受不了了。

“嘿，这可是我们拼了老命才抓回来的，那家伙是个越狱高手而且杀人就跟吃饭一样，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吗？”

“如果他跑了——”奎临在后面说，“我下回绝对不选择抓他，谁让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呢？”

他们在下面绕了许久，最后负责临时监管这里的特工带着他们进到了一个看上去是临时拼凑的房间，那个人轻柔地推开门，简约但是设施齐全，里面有四张床，写字台，以及一个大书架。“请进，先生们”他说，“虽然我不常说这个词，你们是客人！”他的话里有讽刺的强酸味。

“我们得委屈在这里了是吗？”加庭森把他的枪靠着墙放下，一面回头问道。

特工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毛，“在联邦可没有多少人有资格登上这艘母舰，即使是总统——”

“对！即使是总统——”威德重复道，“我想，总统相比之下会更喜欢他总统府温暖的小床。”

特工没反驳他，倒是使了一个挑衅的眼色，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扫过威德，然后很绅士地说，“有计划时我会通知你们，不会太久”

“我希望这样……”，威德本来打算再跟他聊聊，可特工总是很忙，转身走出了船舱，并带上了厚重的铁门。

这里大得多就像一个海上的城市，而他的身份权限极为有限，活动只限于一个竹篮大小的空间内。船上的人都穿着那种特制的黑色制服，他们到处都是，而且似乎永远有人在监视他，每当他从一处到另一处时，只要穿越舱门，就有带着帽子而且挂着无比和善的笑脸的人来热心地把他们挡回去。

加庭森早就不满了，他们被禁止与大洋彼岸的家庭联系，除了餐馆，超市，训练基地，就只有那间小船舱了，而每当奎临感觉不妙时，都会用一打朗姆酒塞给他，在这里他们不用花钱，似乎一切都是免费的。

到了第三天，奎临从靶场里出来之后，已经是中午了，这是几天内唯一有趣的事，他换了一套衣服，棕色带国旗条纹的短袖上衣，然后直接从塔桥绕到了有几层铁甲保护的餐厅里。

这里的食物几乎可以和星级酒店媲美，虽然他从没去过那，不过听说在那种地方，可以让他花光一年的津贴。奎临通过自动门时，排气装置发出呜呜的响声，他在那站了一会，环视着里面，这个时候还很冷清。

奎临从自助提餐器里弄了盘他叫不上名字却看上去不错的面条，然后随手拿了一小杯龙舌兰。接着慢悠悠地绕过了那些椅子，来到角落里，放下盘子。

等他坐下来的时候，瞥见旁边的长桌正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她棕黑色的长发遮住她的一部分额头，却遮不住她散发出来的独特魅力。那个女孩的桌子上摆着一只手提电脑，里面的东西奎临半点都看不懂，不过她的注意力，现在却不在那上面。

“很惊讶，为什么这艘船上会出现军方的人？。”奎临说着用叉子卷起面条，那些酱料看起来粘糊糊的，而且向下滴着嫩绿色的液珠。

“他们可不会轻易让外人进来”她说着伸手扣上了计算机。

“你看起来也是一个人，”奎临说，“这里的生活不是那么充满乐趣”

她轻轻地露出了笑容，“说得没错，不过……那是在说那些人，跟我可无关”

当他把那杯龙舌兰喝干时，盘子里的东西也一干二净了。奎临用餐巾擦了擦嘴，上面满是毒药般的绿色和淡蓝。

“你跟他们不同？”奎临好奇地看着她，“你能透露一点吗？我很乐意听故事，尤其是你们这些……”

“这恐怕不行，”她当即阻断了他的妄想，同时拎起随身带着的东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也是到这里来接受我的任务——情报任务，很危险！”她有些开玩笑般地笑着对他说。

奎临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原本以为能给自己无趣的生活添些料，却没想到就这样被拒绝了。

“嘿！”，她在走过几步之后，忽然转身，对他喊道。“不过，能在这里遇到就是缘分，交个朋友吧，以后也许会用到你”

“当然好”他说，“我是个精灵……”

“我是个探员，我的族姓是——巳”她说完就从门后消失了，好像在赶时间。

奎临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了脚步声，从那个靴子的声音和频率就能猜得出，来找他的人是谁。

“大学教授！中午好！”加庭森一见面就讽刺了他一下。

在进入第四梯队前，奎临曾在迈希诺大学生命物理系担任过八年的教授，但他却经常因为一些问题而领不到薪水，特殊时期总会有些特别，那时他九十六岁，而现在，上个星期他刚刚过完一百七十岁的生日。

他本以为这个战争狂会忘记那么久的事，可老伙计得记性好得很，这也是他特别担心的，他辞职不干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有些不光彩，因为一段时间之后他和粟栗花打上了交道。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有幸进入了第四梯队。

“我真担心，——你拿到那张纸后会继续回到大学里面！”加庭森语气严肃有略带厌恶得讽刺，上个月他们一起给总部递交了退役申请，这种事想来会很麻烦，那些人不会让一个在战场上活了多年的老兵什么都不做就离开，通常会拖上很久，也许几个月，多则一年，可他不在意时间，这完全不是问题，问题是——幸运之神不会每次都帮他躲过子弹。如果在离开之前反而挨几发子弹，那样可就太不划算了。奎临总是怎么想，可一旦到拿起枪的时候，他的使命感却仍在不停地告诫他，现在自己还是一名军人，起码后一秒也是。

奎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如果那张纸发下来，我们就该摘掉这肩上的徽章了。”他有些怀念地对加庭森说，“我们有资格进入八号小队，你该考虑一下，一个充满光环的队伍，任务也会比我们有趣的多，据说他们和外星人打交道。”

“好的提议，但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许我不感兴趣，说的天花乱坠，不过是给政府打工，薪酬却连雇佣兵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加庭森若无其事地回答。但他的轻松语气却让奎临皱起了么眉头。

“嘿，老兄。那只是个玩笑，只是个玩笑……”

他歪着头，错过加庭森巨大的身躯，指着后边的天空问，“那是什么？”

加庭森觉得他只是在开玩笑，于是懒散地拧过半个身子看去，椅子被他扭得咯咯作响，但那什么都没有，万里晴空，连片云都找不到。“别那么紧张，也许是一种海鸟”

奎临的语气很坚定，“你该相信精灵的视力，我能看见螺旋和翅膀，而且很清楚，它在做战术调整动作”，他说，“绝不是海鸟，是飞机！巨翼-964！”

“什么！”听他这么说，加庭森立马抓过一只高倍的望远镜，之前他一直坐在椅子上，然而在那之后却猛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的确是巨翼，你说的没错，我们被发现了吗？”他说着摘下太阳镜，眯着眼睛向那边看去。“这里往南可是战区，他们没可能发现这艘先进的母舰！”

“前提是我们的光学干扰系统会正常运行”奎临小声提醒着，然后摆了摆手。加庭森跟着他从餐厅离开的同时，外警报响了起来，悠长的笛声听上去格外刺耳，也许这根本不是第一次，在隔着几十海里之外的地方，那里的水手听警报也许和交响乐一样。

奎临打算回去，在穿过走廊的时候，听见旁边的墙壁里吱吱作响，像是有几百万个机械在同时运作着，他在通过旋梯上到带有巨大落地窗的塔桥上停了下来，眼前的一幕让他立刻停下了脚步。母舰正在向四周排水，海水被搅动得乱了起来，变得不再那么平静。甲板上，“废钢-34”下面的闸板正在裂开并慢吞吞地向四周卷起，几十架废钢千篇一律，迅速却有条不紊地重复着这一指令，这倒像一朵莲花，然后飞机迅速向露出的漆黑的洞穴里沉去，奎临能感觉到脚下的细微振动，同时远处的海面在上升，越来越快，他看见了海水慢悠悠地升了起来，逐渐和甲板所持平，这时战斗机上面的四层护甲旋转着向中心和上，严严实实地保护着里面的杀人机器，这时间掌控的刚刚好，奎临听见咔地一声锁扣咬住的声音时，翡翠色的海水也汹涌也爬了上来。

船在慢慢下降，潜入水中。排气泵旋转着抽进来一股带有咸味的海风，而且船身在排气时发疯似地抖了一下，

加庭森把身体靠在玻璃上，在他撞上时奎临听见了结结实实的砰地一声，也许加庭森撞到了下巴，他捂着那里，一只手抓住把手，可船倾斜的厉害，加庭森半跪在地上却站不起来。

“你们得离开这儿！”，有人对他们喊，那个人穿着黑色的制服，然后跑去去拉了加庭森一把。“到下面去！这是指令。”

“发生什么了？”奎临等船身稍微平缓一点，站起身来问道。

“到下面去，我不会说第二遍！”他没好气地命令到，说话时母舰又抖动了一下。奎临感觉再不走这家伙就快要拔枪了，就推了推加庭森说，“快点！”

加庭森用兽人语骂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往楼梯那跑去，那个人显然没听懂。当他们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船舱门外时，他刚握住门把手，就听见脚步声从另一边急匆匆地闯了过来。

威德扶着墙，对他们摆了摆手，指着上面说，“咱们又有事可做了，快点，老大的命令，你们去拿东西”

加庭森看了他一眼，皱了皱额头，无奈地摇摇头说，“看上去很着急”

他们就半路折返去了装备室，十五分钟后，奎临再一次检查着他的弹药和战术背心，然后他们被带到一个很宽敞的会议厅。带路的那个人是个来自联情局的女数据员，走起路来十分有力，而且她似乎对这个小队十分熟悉。

她一路上都十分沉默，到了那扇门前，她停了下来，用虹膜扫描开了门，厚重的铁门发出排气的嘶嘶声，然后一个十分巨大而且飘散着木头味道的会议室在门后出现了。她安排他们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队长早就在那等他们了。

“我们晚了吗？”，奎临放下沉重的枪，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好像上面的灯里藏着一个炸弹，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那。

这时，他听见了鞋子的胶底在不断摩擦瓷砖，他们扭头看去，将军正拄着一根手杖走过穿过铁门朝会议厅走过来。陆军上将依然是那么严肃，他没有胡子，可从那已经缩水的皮肤下还是能看见一道清晰的伤疤，而且肌肉下垂着。

将军跟着联情局的局长一起进来的，他们走到了战术地图旁，并启动了全息投影，狄托老将军抬起头用极速冷冻器般的眼睛看了他们四个一圈，然后一只手玩弄着手杖上的钢环盯着立体地图看了好一会。

“局势发生了转变。”将军突然说话了，“我想——，你们都能认知到这种残酷的事实。”

“将军，事实上，我们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兰科扭头看了一眼后边的人，然后说，“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你是个有谋略的人，可惜只能做一个小队的指挥官！”狄托有些无力地夸赞道，“可为什么战争开始前没人会这么反驳？因为我们都以为会赢，可还是低估了洛溪人。”

狄托抬起手杖，挪动着模型上的船只和潜艇，“我仍有把握去翻盘，士兵们，这就像可笑的沙盘游戏。”他胸有成竹地把一堆模型推到，弄到另一边，然后在一个半岛上插上一只旗。那里是空地，而且没有他们的军队，奎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将军叼起了一只雪茄，扶在看台上扭着头，看向一言不发的而且文质彬彬的联情局局长，“我们的潜水设备什么时候能出发？”他问。

“任何时候”局长说得很轻松，然而将军的脸上似乎又凝重了几分。

他不停地点着头，从战术地图后绕道了前面，这时他们几个正站成一排，狄托就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烟味让奎临感到很恶心，这里应该被禁止烟草，因为这些细微的味道很可能会给他们找来友好又可爱的军犬。

将军也许是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把雪茄塞入了一旁的回收器里面，郑重地在他们面前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给谁做，那么……我要说的是，打完这一仗，我们就回家，没别的要求，而你们要做的……”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用手杖敲击着后面的地图，以示这几个人靠过来。

“在这儿，我插旗的地方”，将军说，“洛溪人在这里有一座堡垒，后面便是他们的卫星控制中心，这几日他们尝试在丛林中开辟一条新的道路，有四批车队进入那里，没人知道在干什么，而且隐藏得很深，然而从一些特殊的技术显示，他们在日夜不停地生产一批武器，我不关心那些，我要的是卫星检测室里面的东西。”

“我们不熟悉地形，而且不排除这是个陷阱，他们会用重兵把守。”队长盯着坐标问，“机会对我们很渺茫，有飞机增援吗？”

“任何增援都没有”，狄托十分严肃地回答道，“如果能接入他们的卫星，一切就都在掌控之中，我要你们守住卫星控制台，同时……”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局长，“他的特工被抓了，就关在那里，得有人救他出来，因为卫星只有他一个人会使用。”

“没有情报可言，我们得怎么渗透进去，而且只有这几个人。”威德有些站不住，他坚信这是无法完成的任务，需要增援和帮助。

将军没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你们都是最强的战士，都是从科塔军校毕业的——优秀生，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如果你们会失败，我想要等到洛溪占领我们国土的时候再说吧。不过别担心，我可不是要你们去蛮干，有些东西你们会用到的。”他说着对那个数据员招了招手，很快一些人带着几个金属箱进来了。

将军亲自打开其中的一个，从里面拿出几件很普通的丛林迷彩上衣和战术背心，“我希望那个昭皇人会兑现他的承诺，如果他不是个骗子，那么这些东西会帮上你们大忙。”将军说着把一件扔给了兰科。

“干净的上衣？”加庭森满眼疑惑地问，“相比之下，我更需要止痛药和子弹”

将军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我不希望半兽人有足够高的智商，但听着。这不是普通的衣服，上面有雷云国际的商标，为此国防部花了大价钱，也不乏谈判。昭皇人说这是为了研发战争机器而创造的，在你们中枪之前，它是用布缝合的衣服，但一旦有高强度的撞击产生，纤维里面隐藏的记忆金属灰能迅速改变它的分子结构，简单地说，它会变成钛合金战衣，刀枪不入。这会增大你们的胜算。”将军说，“可我不要那个数字，给我卫星站，我不会允许你们失败，而且一旦你们真的失败了，你的小队将和那些家伙一样，化为灰烬，我部署了导弹，所以时间有限。”

“什么时候出发？”奎临问。

“就是现在”，他说着站了起来，“具体信息将会在路上告诉你们，我们的飞机不能带你们去了，上面到处都是敌人的战机，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找过来的，但你们不得不坐潜水器过去了，另外——”将军盯着他们抬了抬眼皮，“你们不是敢死队，局长的数据员会随时在后方给你们提供帮助。”他说着突然抬起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为有你们这样的战士而自豪，勇士不必言辞，我期待你们的凯旋。”

很快，当奎临检查好潜水装备后，只能听见一连串的齿轮转动声，潜水器的下表面被冲上来的气流震得嗡嗡作响，里面一片漆黑。他平稳地呼吸着，很有节奏，紧着着寒气吸了上来，奎临微微抖了一下，冰冷从脚底慢慢灌上头顶，这时，他的脊椎仿佛被一节一节打开了。奎临感觉自己就像被头向下埋在冰桶里。

只短短一分钟，潜水器平稳地压在了水下的软泥上，隔着网状的圆窗能清晰地淡绿色的海水和随着海浪的节奏浮动的海藻，这些可不多见，以前他都是搞水下爆破时才会来到水下，而且从来没注意过那些奇异的海藻。

他小心地解开了防护锁，在隔离舱里挪动了一下身形，奎临下意识地向上看了一下，飞机仍在他们上空盘旋，时而贴着水面略过，巨大的轰鸣在下面一样听得清楚。潜水器开始了第二次开放，他感到了一丝压力，就像一个十三磅的铁砣抵在胸口。海水冷得彻骨，奎临向把手摸过去，当他触碰到一个带着很多触角的圆铁环时，突然用力向外拉出。水下活动不是那么自如，下仓门打开了，奎临却仍然牢牢抓住那个把手，因为他们现在没有了受力的挡板，只能浮在水里。这让他感到十几分的不自在。

队长是第一个离开潜水器的，在他确认水下没问题后，同时伸出右手四根手指，指向远处一个漆黑的地方，奎临跟了上去，一边注意着四周那些鱼群，一边滑动着脚蹼。在漆黑的水底行进了一阵，队长突然伸开手掌向后摆了摆，让他们停下，接着把双臂向中间靠拢，这个动作的意思是，让他们聚合。奎临照做了，靠过去的时候，加庭森把双手扣成了碗一样的形状。

他抬头盯着那片阴影，这些洛溪人的技术足以探测水下的生命，虽然他知道发现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举起了枪，随时等着那些人扔下几枚火箭弹。他们一动不动地等候着，船在这里转上了几圈，让后迅速掉头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兰科对他们做出正常的手势，继续划去，奎临松了口气，跟在队伍的最后边。在他感觉触碰到坚硬的岩石时，知道已经靠岸了。这里是一个洞穴，他们得从这里上去，而且只能从这儿走，上面的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没有人喜欢这海底世界，如果是和平年代，这里应该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奎临也许会在这里购置一间别墅，然而现在，沉船的碎片到处都是，还有没爆炸的水雷，处理这些东西，恐怕洛溪人就该忙上一阵子。

即将等岸时，队长让他们关掉探照灯，他透过逐渐清晰的水面，看见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人影，从穿着来看，八成是洛溪人，因为右臂上系着一块深紫色的布条。

灯光灭了，水下一片漆黑，如混浊的墨汁，奎临抓住一块粗糙而且凸起的石头正悄悄浮出水面。可是加庭森比他们更快，就像海洋公园里的海豚表演一样，突然从水中窜出，从后面捂住他的嘴，猛地按进水里，那个人在水里扑腾了一会，但很快没了动静。奎临警觉地扫视着周围，幸好没有其他人，否则，加庭森的动作会给他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兰科和威德迅速等岸了，过了一会加庭森从水底把那个可怜的家伙拖了上来，用旁边的帆布盖住，然后他把那支枪随手扔了过去，小声嘲笑道，“他们就用这种东西？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玩腻了！”

奎临没有理会他，把所有潜水装备换下来之后，检查了一下他的枪，然后跟着威德向洞口靠了过去，那里有光，而且很潮湿，到处都是小虫子。几把枪胡乱地堆在那，连弹药也都是用竹筒装着，看上去很不整齐而且不安全，这些人用枪的技巧都是摸索出来的，没有教官，没有兵工厂，也没有使用说明，奎临倒是打心底佩服洛溪人的变通和灵巧。

然而加庭森走过来的时候，给那几支枪得枪膛里面灌上了一大把火药，然后把枪又按原样摆了回去。这一下这些从战区弄回来的枪支会变成手雷，他想象着开枪时的滑稽景象，然后撇了一眼一边坏笑的加庭森。

队长在一旁尝试着和母舰联络上，这里的环境似乎对联络仪有很大影响，他不断地调换着直到确定了第四级别的功率，才听见从另一边传回的声音。

“水蛇就位，等待指示。完毕！”队长对着几万米之外的母舰汇报道。

“了解”，另一个声音说，奎临仔细听了一下，发现那个在后方提供情报的人竟是之前带路的女数据员，她的声音很独特。

“上校，卫星模型已经装入了你们的便携式终端里”她说，“现在打开它。”

兰科和其他人照做了，奎临看见了一个绿色的三围模型透过他们的防弹眼镜飘在空中，上面完整地显示着整个山谷及丛林的位置和线路。

“看这里，你们得渗透这个堡垒，它在山的另一边，挂在岩壁上，可直通山顶的卫星观测站，你们有两条路，从下面的森林里进入，可是洛溪人最擅长在看似平静的丛林里设伏，另外一条是盘山公路，这更快，但，在终点时你们得先从几十米高的桥上跳到水里，游到对面。”

“这些都不是什么正常的线路是吗？”队长问

“是的，但根据情报，你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因为有一个车队已经动身了，正是前往堡垒的路，你们得赶在那之前，他们会运来重武器，虽然暴力攻击不推荐，但必要时还得那么做。”他语气冰冷而且不带感情，“现在是洛溪人戒备放松的时候，里面据估计只有60武装份子，有三辆装甲车一辆坦克，配有司尔特突击步枪，十三号霰弹，以及博斯重机枪，这是好消息，你们的装备比他们高级一个世纪。”

“我想问一下”加庭森忽然打断了她，“他们从哪弄到的？从博物馆里偷？”

“中士！凡枪械等热兵器，都有足够的加速度把你的脑浆打出来，否则不会被发明用在战场上，而且这武器很可靠，起码在复杂的野外不会因为风沙而出问题，而且，我得说，你们身上的衣服并不能百分之百保护你们，它存在技术缺陷。”

“缺陷？”加庭森有些不满。“你以为这是什么级别的任务？”

“我们努力过了，可雷云国际的计划也只是在初期，这是件原型衣，我们得不到图纸自然也没办法完善。”

“那个特工在哪？”奎临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没有他我们可搞不定卫星，小姐，希望他还没死。”

“我们的卫星找不到他，洛溪人很狡猾。得靠你们了，我即将格式化这个频率，祝你们好运。”

队长点了点头，“了解了。”说完便主动切断了通信，“好了，小伙子们，检查你们的东西，麻烦可是不必要的，就像长发对我们来说一样。”他说着用枪口指了指外面，“我们走！”

为了安全并且隐蔽，他们分散开走了，只在一定的地点会合，宁静繁茂的原始森林里，就如同一座巨大的迷宫，奎临披着树叶伪装，像幽灵一样到处隐藏着自己的身形，他把脚步放得很轻，虽然偶尔也会踩到枯树枝，清脆声并没有引来敌人的绊雷，这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杀机，到是十分惬意。

他在阴影和月光之中穿梭着，把枪背在后面，手中捂着一只黑色的复合弓。他们一直在丛林里行军，走了快一个晚上，他透过几簇较稀少的低灌木丛看见了保卫森严的堡垒，这是洛溪人固有的一种军事建筑，哨兵来回移动着，他们离得不是很近，但扔能看清上面的动静。

队长在一处茂密的草地上用战术军刀开了一个缺口，然后把望远镜架在了那，同时他们的眼镜上都收到了传输过来的图像。兰科在调整焦距，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过了一会他退了下来，但还是注意着那的一举一动，哨兵会每个半个小时换一岗，他们不好惹，这些人打起仗来就像敢死队，而且兰科把左手圈了起来放在眼睛上，奎临向里面看去，果然，他担心的还是出现了，一条红线从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照到前面的空地上，他目测会是“暴君-72”，狙击手正大范围地搜索着不速之客，他皱了一下眉头。这时，队长忽然举起左手过头顶，然后伸出手将之划着圈。

他们慢慢起身，虽然这里还很远，但仍得保持戒备。他们在一个十分隐蔽的树丛下聚集了过去，然后兰科传达了里面大致的情况和敌人分布，这只是表面，他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人。

“我们得进去，首先要敲掉哨兵，紧接着便是那个狙击手”威德用刀在地上刻出一个地图，“然而他在高处。”

队长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隔着厚重的迷彩，奎临能看见他严肃的眼神，这次想要完完整整地进出几乎不可能，将军妄想翻盘真的是要牺牲大的代价。兰科看着他们，在思考下一步的动作。他们决定等待，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队长打算晚上下手，并让他们准备了燃烧弹和飞钩索。

奎临在草地里等了四个小时，天空开始渐黑了。可是队长却突然做出了隐蔽的动作，奎临看向几米外的加庭森，他正用左手弯曲左右摆动。奎临便向公路上看去，在十几米之外，有一辆迷彩色的越野车，上面架着一挺重机枪，在夜色中小心地行驶着。

奎临给他的枪装上了消音器，然后半蹲着靠了过去。兰科用枪指着那个方向，用左臂向前挥舞着，奎临明白他的意思，队长一定要让那辆车停下。于是在车转弯时，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扳机的棱角，等到那个人的头完全暴露在他的视野之下，奎临的手指闪电般地划向了冰冷的扳机，这只能听见极其细微的声音，火光闪了一下，他看见那个人双手无力再去抓住枪身，就像一个爆炸的西瓜，扑通一下跪在车上，黑乎乎的东西流了下来，然后被无情地甩下了车滚到灌木丛里，甚至没有痛苦地惨叫，就这样结束了。威德在那之前在路上留下了一个钢珠地雷，越野车开过去的时候，只听砰地一声，驾驶室猛地向上翻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砸向地面。那两个司机的血被溅到了前挡风玻璃上，而且千疮百孔。

车里还有其他人，奎临早就预测到了，他不放心，于是扣上了夜视仪，有人打算从车里出来，奎临从腰上取下一个小东西，正当后门被被打开时，他的复合弓发出了富有弹性的声音，嗖的一下，一只黑箭在草丛中高速飞行着，切隔着月光，带着血腥味的寒气，箭镞上还连有一个银灰色的金属管，里面装的是高浓度的瓦斯。

打头的那个人叫了一声，显然是中箭了，然而过了没多久，轰地一声巨响，一团闪亮的火球争先恐后地想从里面逃出来，越野车被顶出去七八米远，翻了个身躺在堡垒前的空地上，火焰熊熊地烧了起来，把这片照得透亮，奎临隔的很远都能感受到那股热浪，像篝火晚会一样。

受到惊吓的洛溪人用重机枪扫射了过来，子弹卷起一阵烟尘，然而却暴露了机枪的位置，同时大门也大开了起来，十几个人端着老古董从里面跟着一辆装甲车跑了出来，在越野车旁转了两圈，他们激烈地交谈着，正当这时，队长似乎已经有打算了。

他给了个手势，奎临立刻拉开弓弦，解决了最上面的几个哨兵，其中有两个因为刚好走到边缘，突然被一支黑箭刺穿头部，晃了晃从十几米高的围墙上跌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洛溪人警觉地向后看去，这时，威德的枪率先响了起来，一连串的火舌贪婪地舔着那些毫无防备的人，交火这才正式开始，奎临把步枪调到了自动填装的模式上，从那些杂草的缝隙中，不断寻找着新的猎物。

加庭森在一旁清理着那些人和不断从里面跑出来的人，他的枪装着消声器，前面卷起的尘土几乎挡住了视线，洛溪人胡乱又恐惧地开着枪，然而那些子弹大多数都落在了他身边的树木上，有些人刚刚开了几枪便被一颗子弹重重地敲碎了胸骨和头骨，内脏夹杂着血液到处乱飞，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不完全的肢体。

火线在夜幕下变得异常明亮，像一张捕鱼的大网。他们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清理干净了那的杂兵，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打开保险，就被撕成了几部分。

奎临盯着眼前的一切，突然，他右耳朵像痉挛一样抖了了起来，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狙击手已经盯住了他。奎临下意识地停了火，猛地俯身向旁边滚去，他撞到了一棵树，这时他刚才待的地方招来了一阵狂轰滥炸般的攻击。

奎临立刻拿下狙击枪，可是在这里却没有足够的角度，他聚精会神的用一棵树架住枪，但最多能弄掉那家伙的一只手臂。奎临扶着旁边向外看了过去，虽然还有洛溪人从里面再出来，但他们已经打算关上大门了，而且一辆坦克正缓缓开出来，他多希望眼前的是一辆加长版的帝娜仕，而不是讨厌的坦克。

队长对他们打了手势，奎临晃了晃手臂，然后用左手盖住头盔。加庭森看了他一眼，准备撤退了，但还是拿起火箭筒给了那个坦克结结实实的一发。大门显然没关上，然后一发炮弹就夹了进去，爆炸声震耳欲聋，坦克的后面被炸坏了，不能前进，但仍然给了他们一个大礼物，炮弹在他们身边爆炸，也许离他还很远，但奎临还是被顶了出去，一棵树倒了下来，就快要砸断他的腿的时候，加庭森猛推了他一把。

“我们走！得快点了！”加庭森换上了一个弹夹，他一边跑一边说，“队长和厨师（威德的代号）会教育好他们，现在我们得进去。”他指了指塌下来的墙面，“从这里走！”

奎临打上去了飞钩索，在他们跳上去的一瞬间，奎临用枪解决了两个，而另一边加庭森也正把他的刀从喉咙里拔出。

他们向狙击手的背面摸了过去，加庭森蹲了下来，让奎临慢下来。可是还没等加庭森过去，奎临的黑箭就已经刺穿了狙击手的头骨。加庭森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那个家伙扔到了下面，接着把狙击枪递给奎临，“还记得怎么用是吗？拉-瞄准-砰！”

奎临把枪架好，然后在满是灰尘得镜面下寻找目标，加庭森拿出了一个副手用的望远镜，也盯着下面，现在，威德和队长那正被重机枪压得抬不起头，他脑补着队长怨恨的表情，同时弄掉两个落单的家伙，，而这时加庭森却率先发现了那个重机枪的位置，他们一定没有注意到狙击手已经换人了。

“注意，一号扇区，14坐标，戴蓝头巾的重机枪手。”加庭森盯着猎物汇报。

“明白”奎临回答，“一号扇区，14坐标，头戴蓝巾”

“距离600码，风向从左到右1到3级，建议纠偏0.2”他继续报上各项数据。

奎临也不断调整着，他得一次命中，否则，这里就会变成活靶子。“了解，600码，风向左到右1到3，纠偏0.2”

“很好”加庭森满意地错开了一点角度，好看清下面，“准备开火！”

他静静地等待着，几秒之后，一道红光闪过，只见那个机枪手头一歪，噗地一声，整个头被奎临的子弹完完整整削去了一半，奎临冷静地拉了一下枪栓，“偏左二分之一密位，命中头骨后部。”

“啊，我看见了，干得好。”加庭森十分激动地说了一句。他没等奎临，自己突然从狙击手的炮台上跳到了下面的屋顶上，“咚”，那里有些高，他不得不落地时翻滚一下。而就在他刚站起身来时，手中的子弹已经飞了出去，三四个杂兵惨叫着滚到一旁，在高处的奎临拉了一下枪栓，在加庭森开枪时，他解决了一个企图从后面偷袭的家伙，加庭森对他感谢地一笑，然后冲上前拉开那些七扭八歪的残肢，握住了重机枪，他的清理才刚刚开始。加庭森最喜欢这家伙。

奎临发现狙击枪的子弹用光了，他从没想过只有两发，于是在那里垂下一条绳索。迅速落向地面，他打算去和队长回合，这时，子弹像下雨一样飞了过来，到处都是，他不得不弯下腰去躲在一面墙的后面，他知道这是加庭森干的的好事，奎临骂了一句，可惜他听不到。

想逃跑的和准备殊死一搏的都到在了枪口下，最后威德那用两发火箭炮炸焦了坦克，投降的只有不到十人，加庭森放下了枪管温红的重机枪，把那些人的武器都踢到了另一边，同时，他就出一个指挥官模样的人，按在了装甲车的前盖上。他拔出手枪，顶在那人的头上，活像一个受保护费的。

“我只问你一次，那个特工在哪？”他凶狠的口气就好像执法的警察。

“我……我知道，请别……别开枪……”

威德用他的枪挑了一下，“带我们去，这些人都能活着回去”

“别耍花招”，队长补了一句，他正亮出那把明晃晃的折刀，在眼前晃来晃去。

监测所就在后面的山顶上，加庭森用枪顶着他，一刻都不松懈，因为这些人炸了桥，所以走到山上足足用了一个小时。

“就是这儿”洛溪人指着前面的一栋有两层的小房子，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加庭森的枪托已经对着他的头砸了下去，他把那个人弄到了一边，然后跟着在门口埋伏了下去。

兰科突然转过身，嗵地一声，对着已经快烂掉的木门踢了下去，然后立刻举起抢来。可屋里一个敌人没有，那个特工眼睛被蒙住，绑在椅子上。

他很虚弱，但神智起码清楚。队长砍断绳子的时候，他几乎要瘫倒在了地上，幸好奎临上前架住了他。

“你们是谁？”他费力地问

“萨普林克人，我们是来救你的”队长说

他笑了一下，使劲挪了一下左肩，“这儿”他说

“什么？”奎临向那看去。

“我知道怎么用，我的口袋里有一个数据库，你们能带我去二楼的是吗？时间不多了，洛溪人想引发核战争，我得关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