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索图拉进军斯洛戈,第兰德计议平内乱
作者: 骁逸更新时间:2017-09-01 11:58:59章节字数:7675

拜帝森第一帝国 北斯洛戈洲 东世界


第兰德刚从甲板下面上来,就听见了海边大钟楼的报时声。一切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斯彻尔的港口依旧是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也看不出任何战争带来的影响,虽然现在拜森蒂还没有正式跟索图拉宣战。


他喘了口气,然而这里的天空却不怎么晴朗,岸边整齐地排列着许多一级战舰,有些旗帜在空中飞舞着,另外一些则收着风帆,那都是刚从外面回来的。


这个地方被当地称之为列金湾,因为在这深水湾下面,曾经沉没过一艘押送黄金的船,显然它是还没出海就被打沉了,然而那也只是故事,没人会相信。


第兰德看着远处的钟楼,沿着楼梯下了船,马车夫早已等在那里,把他所有的行李都搬了上去。他就在那里告别了船长,老船长什么也没说,在船上对他摆摆手,然后拿出了一些驱寒用的烟草,就到别处去了。


“先生,我们去哪?”在他跳上马车的时候,车夫过来问道。


“皇宫”,他说,“越快越好”


在这车里,并不只有他一人,坐在从车门看不见的另一侧,他靠在一边,把帽子拿在手里,身上穿的是皇家礼服。


“你来信说,要等一阵子”,那个人一等到他上车,就迫不及待地问,“按照那艘船的速度,你在该在三个星期之前就回来了,到底怎么回事?是海盗吗?”


“不,不是海盗”,他说,“只是军队里面的事,不得已要到前线去一趟,所以我的行程慢了一些”


“皇帝陛下可不太高兴”那个人问,“真是刻不容缓啊,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会议可没少开,东西拿到了吗?”


第兰德的回答很简短,他用手指了一下行李,说“里面”


“哦,这样最好”


“陛下派你来的?纳尔?”第兰德这么问着,眼睛却留在外面的街道上。


他点了一下头,“换了谁,都不会放心,毕竟你手里拿的是……”他却忽然停了下来,“哦,我差点忘了,皇帝陛下不允许我们知情的人谈论太多”


第兰德没理会他,接着问道,“前方已经进入了高度备战的状态,战争也拖延不了多久,可这个时候罗安西却突然撤兵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内乱”纳尔说,“不过是一些被策划过的内乱,导致他们不得不先顾自己,但这很快就能平息,所以我们不得不做两手准备”


“谁的主意?”他问。


纳尔看了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一眼,说,“你很快就能知道,跟你带回来的那个小盒子有些关系”


马车穿过大街小巷,就在那个金碧辉煌的璃斯坦奇宫前面站住了。气势磅礴的巨大宫殿座群,以无与伦比的雕工和绘画而著名,这是石头艺术的极致,散发着一种古典之息。红砾石所构建的基座被更多的石雕所围住,高耸的卫塔直戳天空,塔的边缘悬挂着依撒家族的圣剑之徽。


第兰德把那个盒子拿在手里,就跟着纳尔进去了。他们从前庭院经过,绕过一座美人鱼喷泉,又穿过那些屋舍和宫殿内部的长走廊,才到了皇帝等待他的地方。


纳尔敲了一下门,推门进去的时候,皇帝陛下正跟一个人商讨着什么,他把双手背到后面,直到他注意到了第兰德的到来,才简单跟那个大臣模样的人匆匆说了几句,之后就让那个人走了。


“陛下”,第兰德走过去的时候说。


“你终于回来了”,他松了口气说,“但愿,你带回来的是好消息”


于是他就把那个盒子递给了皇帝,然后说,“我见到将军了,不过他说让您谨慎使用”


皇帝点着头,“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又问,“他跟你说什么了吗?关于盒子里面的东西”


“没有”第兰德回答说。


“那样最好,你早晚会知道,不过现在最好不要,许多人对里面的未知感到好奇,但最后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第兰德本身对这些上层的事也不会太感兴趣,他也就没再问下去,“陛下,这我明白”他说。


“前线的情况怎么样?”


“索图拉的大部分军队都牵制在伦加格,暂时不会渡过莱文波斯格湾,但……现在不代表以后,所以特多尔已经在向前线增调火炮,至少我认为提前部署总比战争打起来手忙脚乱的好。”


皇帝抚摸着那个盒子上的划痕,低着头说,“我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所以——现在我顾不上先王的什么告诫了,我需要一支有力的舰队,罗安西回老家整顿内务需要些时间,这就够我们用的了”


“陛下,”他忽然说,“在下面……呃……我是说平民,有许多关于您的谣言”


“关于什么?”皇帝看起来毫不在乎。


“他们说您自称为神的后代,要统治整个大陆,却因为一个北方的国家而……屈服于火药”


“他们是这么说?”皇帝看了他一眼,然后竟然笑了,“我可从没这么说过”


“是的,但这是常见的手法”第兰德说,“有些人鼓吹,这个国家需要一位新的统治者,革命就快爆发了,这不是什么说辞,尤其是南部和西部,人民的反抗情绪似乎很高,他们希望立刻跟索图拉宣战,而这也影响到了军队里面”


“谣言吗?那就让那些庄家汉去说,这些人里面有多少人懂得作战指挥?他们待在那个高度,也不怪只能看到这些,敌人攻过来,他们就只会乱喊乱叫,等索军溃退的时候,这些人又能做什么?”皇帝说,“不过,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现在也许是改革的好时机”


“是这样没错,不过……”第兰德说,“首先应该调整的是贵族的税收问题,现在农民和商人缴税已经高到不合理,人民的情绪越来越高,很可能会有……暴乱发生,如果在战前出现财政危机的话,我们的战争将没有多大胜算”


皇帝似乎没有觉得这有多严重,他反而轻松地笑了一下,说“当然,这是我的事了”他说着挥了挥手,让他离开,然后自己沿着花园的那条路回了他的宫殿。


第兰德于是便离开了皇宫,他的马车在路面上飞快地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停在自己家的宅院前的时候,门前的侍者就立刻跑过来为他打开了车门,他下车时向上面看了看,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他走进门的时候,里面的拐角里就忽然传出了一连串略有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飞跑,但体重却不足以让地板跟着震动起来,他再靠近些时,一个小身影就从拐角处像猫一样跳了出来,那是他的小女儿。


女孩用十分尖锐的声音喊着他,然后拖着长裙跑过来,这时他也停下了脚步,立刻蹲下身子,好让自己的身高跟她一齐。


第兰德于是就把她抱了起来,“嘿,我不在的时候怎么样?”,他说着缓缓起身,接着向里面走去。他绕过了一些房间,在尽头的地方那扇门被半掩着,只留下了一道不大的缝隙,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另一边。


那里就是花园了,第兰德伸手去推开侧门的时候,他的家人都待在树下,这时的天空已经逐渐露出了一些光辉,阳光投在草地上,并映出了后面建筑的影子。


他把小利琪放到了地上,然后自己才走过去。


“你想要来些茶吗?”她看见他走过来,就提起长裙,站起身来问道。


第兰德在树下的长椅上面坐了下来,他看见小儿子在一旁写写画画,另外一个女儿捧着一本很厚的书,然后他对簌维尔说,“有红茶吗?”


簌维尔没说话,倒是会心一笑。


乌云正在逐渐散去,天空也越来越晴朗了,说实话,能得到这种静谧又惬意的时光可不容易,他总是被责任和许多的政务所纠缠,时间总是像流水一样飞快游开。包括对于他的家人,所以很多时候第兰德常常会感到有许多遗憾都没有弥补。


但好在他的妻子并不在意这些,还有那些可爱的孩子,似乎一切都在平静又安稳的时光下进行,他倒是希望永远这样。


红茶杯里面飘散着热量,并映出了身后的整个世界。


“怎么样?”簌维尔坐在一旁问。


“我猜你是在问我战争的事和皇宫里的事,是吗?”


她微笑着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战争要开始了吗?”


“还没有”他摇着头说,“可应该是快了,所有人都在做好准备”


“我还没经历过那些,生活会充满恐惧是吗?”


第兰德迟疑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无忧无虑的孩子们,然后小声说,“是啊,不过……你用不着担心,战争是男人的事,恐惧是不会蔓延到这里来的,我保证”


“我相信”她说,“只是,我并不希望孩子们会被战争的死气笼罩,他们还都是孩子,得到的应该是光明和爱”


“不,这一切不会发生,甚至战争……战争也许只是一个玩笑,簌维尔”他说


“你依然是那么相信皇帝陛下,可是……最近在斯彻尔的流言蜚语看上去不是那么和善”


第兰德点着头,表情有些凝重,他说,“你也知道了?看起来一切似乎都是计划好的,我很同情那些农夫和商人,可……你明白,没有帝国的火药和枪支,这些和平都难以维存”


“他们说,政变就要到了”


“不,我说过,你们很安全,不会有流血”


“我是在担心埃克弗,”簌维尔十分担心地说,“他独自一人,没有家人和朋友,我知道你想让他有一番作为,但他又不愿意去参军……”


“我都知道,簌维尔”,第兰德说话的时候深处一只手去搂住了她的肩,然后说,“我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到有些自豪,我的孩子竟能有如此的胆识和气魄,不应该是我们骄傲的吗?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我们帮不上什么忙,那就支持他,把信任交给他,你知道,也许他会从其他的方面有所作为,甚至超过我,这都是不可预料的”


“如果他去了前线呢?”


“那就让神去帮助他”他说,“我有信心,这就像是我的另一面镜子,是我年轻时从未尝试过的路”


当天晚上,风又刮了起来。


第兰德吃过晚餐之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书房里面看着一本哲学方面的书籍,烛台上金黄色的火苗正幽幽跳动着,他能很清晰地听见外面的风声,似乎要掀开石板钻进来,然而总是外面的风有多强劲,也终究是风,没有实体,石墙对它来说是永远的不可能越过的命运。


时间过了一阵,外面的侍者忽然毫无预示地敲了敲门,他这才从那个辩证的世界里探出头来,也许是他太过入神了,侍者已经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


“先生,坎德烈希将军的来信”他递上了信封之后,就退了出去。


于是第兰德把灯台挪了过来,好让这里更亮些,因为这是一封军情汇报,其中也参杂着坎德烈希的私事,所以那些文字都写得如同蚂蚁一般大小,他知道,坎德烈希现在的驻地距离前线不到三公里,加上纸张的主要供应国伦加格正陷入战争,所以,纸张在这时一定很短缺,如果不是特别的事,他会选择当面说清,而不是用信纸。


至老友 第兰德•奥瑟利顿•希伦


你一定会好奇,我为什么选择写信给你,而不是当面说清。我也是不得已,因为前线出了些问题,看上去十分严重,是关于战争,这让我不得不留下。斯彻尔一定在商讨如何应对索图拉的远征计划,但就目前看来,我们的军备还远远赶不上索军,甚至是每一杆火枪,火炮,他们有绝对的武器上的优势,甚至弥补了军队数量的不足,一旦战争打起来,将会血流成河。与此同时,我在向陛下请求加快调运物资的速度,但看不到任何成效,因为这一带的道路已经近乎阻断,无论是马车还是军队,都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而且旅途劳顿,这是首要。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代我向陛下请示,动用劫罡骑士,那些人成天拿着皇室的金子,是时候活动一下了。另外,我到莱文波斯格湾的入海口巡查过,那里的防御措施一塌糊涂,如此重要的战略堡垒竟几乎只剩下遗迹,修缮需要的时间显然也是不够的,索图拉已经几乎征服了整个伦加格,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会是特多尔王国,而且如果他们的将军是这么打算,很快就有兵分两路的远征军越过莱文波斯格,调派援军会很快,或许撤退是个好办法,但不是上策。


至于拜森蒂的内部,我想说,这的确需要大量的军费开支。那将会使税收和兵役空前增加,也许你住在斯彻尔不会理解,但人民的不满情绪已经逐渐增多。我的部队正驻扎在南罗约德林,这是个不大的城市,却已经发生了多次的暴乱,虽然事情被镇压了下去,可一旦它发展下去,革命就在所难免,这也正是那些计划政变的人所需要的。事情陷入了僵局,我知道你在陛下那里的影响力,所以我希望,你能改变这一局面,因为战争就要开始了。


坎德烈希•欧米尔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参加了皇帝陛下召开的会议,在那里,绝大多数的将军和许多贵族公爵都到场了,会议被安排在了皇宫东边的基威杰大厅,哪里本来是用于民主演讲的,但后来拜森蒂王朝推翻了最后一任科拉共和国的总督,那个地方也被多次改造成了博物馆,剧院,亦或是首饰和皮草的交易市场,直到沙曼特十五世的继位之后,他看上去很喜欢古典建筑,于是就把那里变作了自己处理国事的地方。


在基威杰大厅的深红色座椅上正襟危坐的贵族将领多半是继承而来,所以他们对军队没有多大的热情,但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每个人都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用权利和家族关系进来的,但这绝对是为了权利,他们连一丁点作战经验都没有,所以这也是第兰德十分担心的地方。


直到会议结束,这些贵族也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将军在努力商讨着这些令人厌烦的事,然而他们的年龄已经很大了,有两个陆军上将有着精灵的血统,看起来还好些,皇家海军里面执掌实权的有三个,一个兽人,一个矮人,另一个是人类,但陛下似乎很排斥这几人,不愿与他们吐露心声,因为那个人类有些臭名昭著,这是从上一任皇帝的时候就开始了,第兰德只听说了他叫迪格兰。


不过说实在的,他倒是十分看好这个人类,因为除了一些骂名,他是个很有能力的家伙,但同时,他的野心也是个威胁。


等其他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只剩他和皇帝两个人。这时,他才靠过去,把昨晚信里面的内容完完整整地复述了出来。皇帝听了就不住地点着头,然后背着手,在这个空旷的大厅里来回踱着步。


“看起来一切都停不下来了,是吗?”沙曼特说,“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这不好说,取决于索军在进攻特多尔的进度,和莱文波斯格湾的海况”


“那么……我现在需要的是一只强有力的舰队”皇帝说,“很好,只是需要加快些了,如果我毁灭掉他们的前锋战列舰,士气就会大减,同时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应对罗安西……那个索图拉的走狗,他们见了珠宝就忘了盟约”


第兰德不知道他为什么说的如此轻松,但有一点,战争不是沙盘游戏,皇帝也许有些过于夸大了拜森蒂的军队,不过,在他不了解皇帝有什么打算的前提下,他也没有多问,毕竟这还不是决策的时候。


“展现你的机会到了”皇帝站到他的面前说,“我需要一个新的盟国”


“他们不会同意的,那些国王不过为了自己的利益”


“我可不是在说北斯洛伐的那些胆小鬼,”他回答说,“我要你去一趟乾帝国,去见一下他们的皇帝,这将是无比荣耀的事”


“陛下……乾帝国……”,他无法让自己相信他所听到的名字,“您应该明白,他们不会提供任何帮助,乾帝国在历史上几乎都是以中立自居,从来没有什么国家能与他们结盟”


沙曼特轻摇着头,“如果真是那样也别无办法了,他们有很大几率拒绝我们的请求,但我希望你能得到一些物质上的帮助,或者,贸易是个更好的办法”


“我尽力,陛下”他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正如沙曼特所说,这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会议之后,他就立刻离开了皇宫,马车等在外面,他上了马车之后,车夫飞快地驾着车,很快就穿过大街小巷,停在了一家酒馆前面。第兰德付了钱就让那个车夫回去了,因为他得在这里待上一会儿,沙曼特皇帝让他来这里见一个人,同样是一位贵族,不过,他却并不经常待在斯彻尔,也不在那些机构里面任职,而是在乡下,听说跟皇室有些联姻的关系,这倒让他有些想不通,但不管怎么说,这的确是个古怪的人。


第兰德刚打算推门进去,这时却被远处的吵闹声吸引了过去,他闹事的地方离这儿不算远,但他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军队的制服,紫黑色的上衣系着许多背带,并挂上一些勋章,但那些都是最普通的,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杆很长的火枪,只有后面的一个长官模样的人,手里举着一把令剑,看上去十分威武,但这时却指挥着他手下的士兵围困着一户人家。


房子里的人正不断把垃圾杂物从窗口扔出,险些砸到那个人的头顶。他用刀尖顶了顶歪在一侧的帽檐,嘴里还不停咒骂着,他们似乎就是要拆掉这栋有些拥挤的屋子。


第兰德大步走了过去,他用力磕着自己的鞋跟,好引起那些身处喧闹的士兵的注意。


“嘿,长官,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走过去的时候问。


那个带着高檐帽的人撇了撇嘴,只侧过半边脸,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你是谁?这你可管不着,我是奉公行事,你最好滚远点,待会儿误伤你可就不是这么愉悦了”


“这里的人犯了罪吗?用得上这样”


“税收!先生,”,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第兰德身上的装束,显然对自己刚才粗鄙的话感到有些不妥,但脸色依然没有什么好转,“这些家伙不按时缴税,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简直是压榨人民的野兽!什么战争?都是借口,你们中饱私囊了,可我还要活下去!”上面的人这次扔了一把椅子下来,摔在地上变得粉碎,也吸引来了更多目光。


第兰德看了那个窗口一眼,转而问道,“长官,我能问一下,这是不是有些过头了?毕竟你们只是在缴纳税务,不是强盗”


“我说,你管的太多了,这是我的地方,如果你不走开,就等着吧,有你受的!”他高傲地阴沉着脸,对第兰德毫不客气地喊。


“是吗,”第兰德把双手背在后面,继而问道,“长官先生,我想请问,你是隶属于哪个军团?”


“德里科德上将直属的第三骑兵团”他高傲地扬起下巴。


第兰德没回答他,就在这个时候,后面却来了人,打乱了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那个仆从模样的人一见到他就高声喊道,“奥瑟利顿公爵”


“你是谁的仆从?”他问。


“乌尔普金大公”


第兰德对他点一下头,刚准备走,却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绝望的人,“替我跟你的长官问好,还有,让他有时间就来见我”


“遵……遵命”,此刻他像漏了气的气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兰德没做停留,一直跟着那个仆从坐上了一辆很大内饰精美的马车,走了很远的一段路之后,他们才到见面的地方,那里看上去是一座隐士的山庄。


在路上的时候,他询问了一些关于那个人的事,但这个仆人似乎并不了解什么,只说那位贵族是个古怪的人,当然,关于这一点他也早就料到了。


乌尔普金在后面的一处大露台上等着他,第兰德走过去的时候,桌子上正整齐地摆放着一个棋盘,那些棋子一个个都是发着乌黑的光泽,在一些重要的棋子上面甚至镀上了黄金。


“请坐,奥瑟利顿先生”他指着对面的那个位置说。“你会下棋吗?”


“也许我能多留几回合,让我试试”他说着坐了下来,然后便盯着棋盘。他不明白皇帝陛下的用意,准确来说,前方正面临着被战火烧焦的危险,而他却仍在这里闲暇地自娱自乐,倒让他有些难以静下心来。


“焦躁可不是个指挥者应有的情绪”,乌尔普金说着便毫不客气地吃掉了他的一颗棋子,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并不是自己输了,而是眼前的人并没有按照传统的规则下棋。


第兰德轻轻扫了了他一眼,接着也仿照他的步法开始进攻。


“特殊时候就该来点新鲜的东西,你学得还挺快”乌尔普金向后十分舒服地靠在椅子上,他不再看下面了,而是谈起了正事。


“陛下让我来找你”第兰德说。


“噢,这我可早就知道了,你对索图拉有什么见解?”伯爵问。


“我不知道”,第兰德说,“不过那是人民的灾难”


“可也许是件好事”


“也许,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拜森蒂会借此看清世界,也许会因为索图拉的掠夺而反抗并团结,不过那些寄生在国家内部的王子公孙可能不会有所触动,首要的是我们得整顿内部的秩序,否则根本赢不了这场战争,我们不能因为无知而犯下的过错的后果,由人民来承担”


乌尔普金笑着,“看起来,陛下举荐你不是毫无根据”


“你在说什么?”


他笑了一下,“可怜的公爵先生,看起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听说,你是前三世皇帝的亲卫?”


“没错,四百年前的事了”


“那么,你曾经了解过依撒家族的历史吗?我就是在说皇室”乌尔普金盯着他说。


“他们历代都拥有一个守护的秘密,或者说是使命,我也曾了解过一些奥戮教廷的内部故事,但我只知道这些”


这时,乌尔普金忽然举起了他的右手,上面清晰地印着一个烙印,类似于某种宗教的符号。


“听着,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奥戮的所有事,因为……陛下想让你入会”


“为什么?”


“为什么?”他笑了一下,“因为有人打算对皇帝下手,取缔他的国家和权利,想阻止这件事的话,我们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第一卷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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