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她一说，我心下突然有了计较：

陶家老爷这么凑巧想起这桩婚事与我二娘商量，也不过是担心儿子的婚事。可是二娘心里有是如何打算的。丫头说这陶家是一方城守，沈家没少与之交往。如若只因这层关系换个亲上加亲，也无可厚非。只怕沈家大伯并不是个心思纯善之人，再者，我的身份本就不清不楚，若非另有目的，又怎会将我带回来好吃好喝地养着。当面拒绝这门婚事已是不行了，可如果是逃走，怕是给沈陶二家招来偌大的笑话，到时闹得两家不安四处寻找，怕是自己也躲不了多久。看来，也只有亲自去见一面陶二公子，与他说说清楚为好。

“姑娘，还想什么呢，汤都凉了。”

我轻轻拉住灵铃，问道：“你可知道从沈府出发到达江源需要多久？”

“江源？此去一趟即便是轻车熟路，怕也要春末才可到了。姑娘去江源做什么？莫不是想亲眼见见陶二公子？”

“你如何知道？”

“今早去提鱼，偶然听见打杂小厮从二娘院子里出来念了一句。说是姑娘要嫁陶家公子了。原以为是胡说的，没曾想还真是。”

“看来，你是看我笑话了。我本不想告诉你。”

觉得风凉，我又加了件儿衣裳。

“姑娘，其实大可不必瞒着灵铃，这府里大小事只要是从前院儿里出来的，哪里有不走风的。本来我是姑娘的贴身丫头，虽你碍着身份不把我当丫鬟看，可我也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再说了，姑娘你去见见自家的未来丈夫也没什么可说的，放心我会帮你瞒着的。”

“嗯，好。那你可一定要帮我瞒住。不过我也不知这府中哪里可以骑马去？”

“骑马？姑娘竟还会骑马。”

“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路途遥远，不骑马难道还能飞过去不成。”

灵铃双眼骨碌碌转着，突然就有了主意。

“姑娘，与其这样辛苦，还不如请二娘发信一封等着姑爷亲自上北一叙。”

“嘁，我还以为你想出什么好主意。要是他亲自过来，那我怎么能测出他是不是我的良人？如若是我亲自过去，经过了舟车劳顿必然容色黯淡，到时候他还喜欢我，那才是真正良缘。”

“似乎，说得也对哈。”灵铃眼睛一亮，一拍桌子，笃定道，“果然是姑娘想得全，那我马上去找二娘拿书册出府。”

“哎！慢着！”听见她要去寻二娘，我赶紧拉住她，“其实不用去找姑姑的。”

“嗯？为什么？”

“她平日里操心地还少吗？若是去找她反而惹得姑姑担心，你家姑娘不会连个路都走不好的。”

“可是，只有找二娘拿了腰牌才能出府啊？”

“是吗？”我歪着头看着她，“要不，你再想想？”

“嘿嘿，是吧。”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小丫头，人小鬼机灵。日落之前给我挑一匹好马，我在后门采集处等你。”

“啊？姑娘，您这也太冒险了吧。”

“冒不冒险，就看你了。”

我将灵丫头推出了房间，扣好了锁，心却迅速静了下来。的确，今夜是否冒险，还要看灵丫头是否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