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泉池疗伤
作者: 城渡更新时间:2018-10-21 14:45:44章节字数:2010

凌君邪不由分说地将她重新按入池内:“有那小玩意儿在你体内,怕什么。”


邬常笑恍然,只是一瞬后她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几度张嘴,却未说出什么。


凌君邪见她不说,自不会多问,视线似作无意地从她肩背上扫过,金色流光在水中若隐若现,依旧没能汇出完整的图案。


邬常笑微微缩身,将水漫过唇畔,赤裸裸地迎上那双眼睛,那是她未见过的幽暗,如闪烁辰星又似汪洋大海,清幽而深邃,透着抹静到极致的淡漠,那种淡漠,洞破人心,又带着些许深意,好似从厌倦尘嚣的世界里生出股稀奇。


她静静地看着他,他淡淡地注视着她,两相对望,若有所思。


光影之间,在众多假设之中,她忽然油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直觉,就好像从她执意跟着玄无忧擅闯结界起,便已落入凌君邪的圈套。只是……那个人为何明知杀错了人,为何还要执着于置她于死地?几度提刀,可不像杀人灭口这么简单。


邬常笑思前想后,终是没把话问出口。他们互不信任,若说那人是魔帝的棋子也不无可能。


见凌君邪欲走,邬常笑急忙喊道:“魔帝打算让我泡到何事?”


凌君邪停下脚步,并未回头:“自愈既出。”


“自愈?”就凭这点儿玄气?


凌君邪看穿她的心思,袖袍一挥,冷笑:“你当本尊的东西是摆设么。”


目送着离开的身影,邬常笑不解,可很快她便发现体内的变化,充满玄气的泉水护住经脉让肌肤逐渐升温,沉寂已久的魔珠开始散发冰寒之气欲攻出体内,与温泉的热浪相撞,冰火交加。


邬常笑痛苦地捂住伤口,撕心裂肺的痛拉扯着经脉神经,她自封口鼻,整个人潜入水中,让泉池之水包裹全身,以缓解冰寒冲击伤口的疼痛。


随即,刺骨冰寒似被热浪压制,从外不断地向内收回,汇聚于伤口之处。寒气如针,一针针不停歇地扎进肉里,带着热浪的玄气似线,在寒气的穿引下反复缝合,冰与火在血肉中交织,充斥着几分血腥。


身体蜷缩,悬浮在水中,秀发在水中飞舞,露出光洁的后背,在她看不到的肩背处,金色流光似血液急速窜流着,几处流光在冰火中串联成线,在她身体恢复后又无声无息地黯淡隐去,好似从未出现。


一阵水花,邬常笑从水中穿出,黑发轻扬,发丝在空中扬起水滴,溅起点点涟漪。


她将秀发拢到耳后,眉目间带着置死地而后生的虚惊,眼波流转间生出几丝难得一见的放松。她如凌君邪之前一般靠在卵石上,抬头望了望泛出几丝曙光的天空,深深地舒了口气,忽然有些明白,元锦为何会如此重视这颗魔珠了——羡煞旁人的强大自救和自愈能力。


岸边,不知何时已被人放上了崭新的衣物。


邬常笑浮开水面,取衣穿上,青绿的丫鬟装与身贴合,却在那钟灵毓秀的才气下透出几分独有的仙味。


殿内被毁坏的床铺早已替新,地面清扫得不见一丝血影,殿内空无一人。


清晨的魔宫摆脱黑夜的诡异,竹林栈道白雪覆盖、山石流水结冰成块,虽是迷阵重重,但却是玲珑情调,宏而不奢,庄而不雅。


邬常笑乐得悠闲,颇有雅致地逛起了魔宫,魔宫暗卫穿影却万籁俱寂,雄鹰盘旋却无鸟鸣,白雪三尺却遍生红花,此景若放常人眼里或生诡异,可在邬常笑看来,反倒多了几分不寻常的圣洁。


玄无忧从一偏殿关门退出,转身便见邬常笑立于雪中看着他。


诧异一闪,显然没料到她出现会在这儿,不过很快便恢复往色上前攀谈:“你这身装束……是半烟准备的?”像是发现什么乐子似的,摩挲着下颚绕圈打量,讪笑,“你得罪她了?”


邬常笑微微扬眉,笑而不答,在魔宫的几日,她发现这里只有男侍没有丫鬟,更别提什么女眷,就连慕半烟这个命定魔妃也只能将丫鬟遣在宫前,只身出入魔宫,能准备女装的也只有慕半烟,至于为什么是丫鬟装,不言而喻。


玄无忧见她不理,自讨没趣地耸耸肩,绕圈审视的脚步突然停下,正色了句:“你命真大。”


眸光微闪:“什么意思?”


玄无忧懒懒地伸展筋骨,似聊家常一般:“若不是有魔珠,你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瞄了眼身侧,“别那样看着我,我说的是事实。”


“愿听其详。”


视线巡视一遭,向一棵颇为满意的树走去:“先不说天帝与你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嗯……也不说魔族与你身后仙神两族的世代恩怨。”活动活动筋骨,一脚踹向大树,速退躲开倾下的积雪,“就拿昨夜之事,你可差点儿就死咯。”


随后,摘了片仅剩不多的青叶子回身指了指邬常笑,叼在嘴中。


邬常笑朝他的位置走了两步停下:“你知道的还真多。”


玄无忧掸开身上的雪,一跃上树,双脚交叠搭在枝干上,悠哉至极:“那是!”莫名带着几分炫耀地冲她挑眉,“零零对我可是知而不言,言无不尽。”


“分明是我告诉你的。”另一个声音从大树的另一端响起,慕白一头白雪地站在树杈之间。


慕白显然一早便在这里守卫,被玄无忧的那一脚弄得满身是雪,略显狼狈。


玄无忧无趣地吐掉树叶:“就你话多。”


慕白的突然发声让邬常笑惊觉他的实力,看玄无忧的反应,想来实力也非同小可。转念一想又随之淡然,魔帝的左膀右臂又怎会是无庸之人。


“既然我现在安然无恙的站在你面前,又何言其他?”选了一棵树靠着,她对上树可不感兴趣。


玄无忧双手环胸,怡然自得:“那还是那杯酒的功劳。”


邬常笑闻言,想起那酒洒之处的腐蚀作用:“毒酒。”虽是疑问,但语气却极为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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