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当柏辰看清楚黑斗篷下涌出的一大片黑紫竟是成千上万条长相丑陋的怪虫时没忍住骂了一句,“你他妈的从哪儿弄这么多虫子?出门还随身带着!”
不是他老婆玩虫子他玩毒吗?什么时候分工这么混乱了?
“老子不跟你玩了。”上次是因为交手时不小心中了他的毒,才被蛇追得那么狼狈,眼下这些怪虫必定不会比一年前的毒蛇好应付,他能跑还是跑了的好。
虽说费尽心思引背后之人现身是为了追查灾银去向,但眼下这些怪虫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时候,当然是果断地舍义取生!
侠盗运起轻功,怕是世上没人能追得上,偏偏一群不要命的影卫提着护手双钩围上来,其中一人照着他脸就削!
“去你奶奶的!老子脸也是你动的?”柏辰一脚踹出去,那人连撞三人才停,站起来便又继续冲上来。
一群人不求能打赢,只是缠斗令他无法抽身,眼见一群怪虫不断爬动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一急,抬手嗖嗖便是十几枚银针,无一例外地直甩影卫眉心,银针穿透黑铁面具,中者立毙!
黑斗篷下的双眸泛着微微的凝重,侠盗的针法果然名不虚传,单是这份力道便不是他能企及。今日若无绛蠡蛊之助,仅凭这些影卫恐怕连自己都要栽在此处。
黑衣影卫可谓悍不畏死,柏辰边甩边道:“毒郎君,让你的虫子离我远点,否则你手下的人可就死光了。”
他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贼,一向以偷东西为己任,不到万不得已从不轻易杀人,今日杀的虽然都是些二殿下的爪牙,但也算是大开杀戒了。
黑斗篷下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寡淡的冷笑,天下人都不关心他们夫妻二人的生死,他又何须在意其他人的死活:“哼,不过是些喂了蛊毒的傀儡罢了,死了,再做新的便是。”
“我靠,算你狠!”早听说毒郎君蛊娘子二人手段狠辣,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都肯做,今日才真正见识到!柏辰不再留手,根根银针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烁着逼人的寒芒。
这些人活着也是忍受折磨,不如让他们早日解脱。
一片虫子不但会爬,居然还会跳!在靠近柏辰附近时,一个个尾巴一弹,呲着牙嘶嘶叫着冲柏辰身上跳,继而便被他甩出的银针钉穿身体,喷出黑紫色的汁液,掉落在地。
树边不断有人倒下,而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又源源不断地有新的影卫窜出,填补死去之人的空缺。
斗篷下一双漆黑的眼睛淡漠地瞧着满地蛊虫爬过影卫的尸体,爬到全力打斗的柏辰脚下,被他不断用内力扫退,再前仆后继地爬过去。
苍白修长的手自黑斗篷下伸出,指间捏了一只龇着丑陋牙齿的怪虫,他望着怪虫的神情俨然是在睹物思人,想念远在帝都的老婆,毒娘子尹红狐。
狐儿身体不好,不能一起前来,临走时将精心培养数月的绛蠡蛊交给自己,他离开已经有些时日,不知道她身体是否好些了。
打斗声将飘远的心神拉回,毒郎君望向柏辰:“侠盗袖间有八十一根寸棘针,打发这些傀儡用去二十九根,应付绛蠡蛊,又去四十三根。”指尖一动,蛊虫直甩柏辰而去!
柏辰抬手一根银针将蛊虫钉飞,毒郎君嘴角上挑,扬手,八只蛊虫接连而去!
柏辰却只剩了七根寸棘针,少了的那根自然是被凌玦那货给玩丢了……
他当即在心里将他知道的所有脏话臭骂了个遍,仰身躲过左右削过来的铁钩,直接挥手将最后一只蛊虫打飞。
右手一麻,柏辰心道不好,回手看时,手背上接触到蛊虫的皮肤已经黑紫了一片。
难道他算错了?毒郎君先是略有意外,旋即冷冷发笑,双掌抬平,一些粉末在内力的催发下化作轻轻升腾的淡紫色烟雾,逐渐在大槐树附近弥漫。
“又来这套!”柏辰气恨地用衣袖遮住口鼻,上次是不小心着了道,这次却是眼睁睁看着紫烟弥漫而无能为力,一片薄薄的衣袖根本挡不住无孔不入的紫色烟雾。
一个影卫看准时机,一铁钩勾过去,动作逐渐迟缓的柏辰背后便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身子一震,单膝跪地。
身边的影卫立即将银亮的铁钩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柏辰甩甩头,看到大片的蛊虫让出一条路,毒郎君缓步走近的身影逐渐模糊。
“人们都说你是好人,我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应该,什么又不应该。”他停在柏辰面前,苍白的脸上露出嘲讽而悲凉的笑,“天下人都诅咒我们,而我们要好好地活,所以,还是不要理论什么对与错吧。”
柏辰手背酥麻,整个右臂都跟着打颤,肩上的伤口却渐渐不觉得疼了,能感觉到意识一点点地抽离,他断断续续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把老子关的……离那个事儿篓子远点。”
夜风吹得黑斗篷略微飘动,蛊虫纷纷爬回宽大的衣袍,毒郎君望了望半空中柔和的残月,半晌才道:“收拾干净。”
不到一盏茶工夫,大槐树下已经平静得如同每一个安详的夜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城西,一家被众多黑衣人看守的废弃茶肆外,游无殇拔出插在墙角被月光映着寒芒的寸棘针,深邃明利的老虎眼眸中闪过一抹意味深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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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辰(拍案):“花卷,商量个事儿。”
花卷:“说。”
柏辰(再度拍案):“我不要老子老子这样粗俗的自称,我要像凌玦一样绅士地自称小爷。”
雁归依(不屑地翻白眼儿):“话说,小爷哪里绅士了?”
柏辰(撒泼):“我不管,我就要改自称!”
花卷(挖鼻):“淡定,等你遇到你媳妇儿的时候我就给你改。”
柏辰:“还有,我不要一出现就邋邋遢遢的,给我穿身好衣服!起码是看得过去的衣服!”
花卷(挖鼻):“等你遇到你媳妇儿的时候我就给你穿。”
柏辰:“还有还有……”
花卷:“等你遇到你媳妇儿的时候。”
柏辰:“……花卷你这叫压迫!”
花卷(挖鼻):“你才看出来啊?”
糺缦兮:“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