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不能自拍，就求别人为我照相，这些人就趁机要求我为他们照相，我当然不好意思拒绝。萧副厂长看到我这么大方，就说：“这一次，你的胶卷钱可搭老了！”
可是我想，出国一次不容易，如果没有几张照片做纪念，一定会后悔不跌的。谁让咱们中国人穷，有限的工资都用到了吃饭穿衣服这些基本消费上，没有钱搞艺术消费呢？
看来，首先富起来，这才是中国人最要紧的事，没有钱，你走到哪里都受歧视。
从小花园出来，我们进入到柜台上看那些时髦的服装、化妆品。但是一看价格，贵的要命！一条领带，就是人民币一百元。我们几十元的工资，哪里敢买？
南宇看着大家面有难色，马上说，这里的东西太贵，日本人都不在这里买东西。他们一般都是去明洞那样的跳蚤市场去买。
明天我带你们去。那里的东西不仅仅价格便宜，还能砍价呢！咱们来这里就是看一看它的豪华程度。这么一说，刚才几个跃跃欲试的人就改变了主意。
可是，我一想，来一次日本，总要为芳子买一件高档的东西啊！如果去跳蚤市场买，虽然价格便宜，但是，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南宇，他说：“来，买这个，一个是香水，法国的品牌。最时髦的东西。日本人一般也不是随便买的。”
接着，我又问，除了香水，还有什么好化妆品？”他说：“香奈儿香水就该让你兜里掏出所有钱了。你还想买别的？”
我买了一瓶香奈儿香水，果然价格吓死人的贵。旁边的考察团成员看到我一掷千金买这东西，就啧啧说道：“这小子，一定是给对象买定情物，不然的话，怎么这么舍得花钱？”
我也不听他们嘁嘁喳喳议论，一边闻着那一瓶溢出的清香味儿，一边装好行李袋。心里话，总算是买了一件称心的东西。
买了香水，我有问南宇，还有什么好东西值得买？他说：化妆品。法国的化妆品也是日本女士们最喜欢的，我建议你买口红后粉饼。这两样东西，保证你的女朋友高兴！
于是，我又买了口红与粉饼。这时，又有人来找南宇，求他去翻译。其实就是求他去砍价。我想，翻译员是考察团的，不是为我一个人服务的，就决定不再麻烦南宇。
自己在购物中心逛了起来。我又一次来到电子产品柜台，看到那里照相机确实是不错，但是，算一算兜里的钱，就不敢买了。中国人，就是穷啊！俗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虽然逛了购物中心，但是，很多人都没有买东西，所以，人们心心念念还是到明洞跳蚤市场买东西。不然的话，回到中国怎么答对那些亲戚朋友啊！
来到明洞，实际上就是个大集。很多的东西摆摊出卖。价格自然比购物中心便宜多了。我与南宇来到女式服装的摊子，南宇看到对方标记的价格，先砍一下一半，然后再商量购买数量。
我说，哥们儿，你也太狠了吧！他说，这么砍价你得有一个前提，你就是能看好了这件东西，确实是想买。如果你没有诚心买，这么砍价人家会生气的。
说着，就一下子拿了十六件裤衩裙子。我一看，这个款式的裤衩裙面料不错，做工也很惊细。挺适合东北女孩子夏天穿。价格也不贵。就像南宇那样，不讲价，一下子拿了十六件。那位日本人还说了一声谢谢。
明洞跳蚤市场不仅仅有地摊服装，也有黄金首饰商店。我与南宇走进去，看到有一款带钻石的戒指，体型不大，但是很漂亮，就按照标价买下来。
厅长问我，你怎么不砍价？南宇在旁边说，这是贵重物品，不能砍价。厅长就说，不砍价就买，这么慷慨，一定是给情人买的。
我就说，我还没有结婚，哪里来的情人？厅长就说，没有结婚情人才多呢，如果结婚了，一个情人也不应该有。
听厅长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有道理。譬如，现在，我与芳子深深的相爱。但是，我不会因此断绝与刘璐、小师妹还有张丽华的友谊。我每一次与她们交往，也会告诉芳子。
可是，如果我与芳子结婚了。我还会与那几个女人保持亲密联系吗？我与她们做什么事情，还要原原本本向芳子汇报吗？
想到这里，我就想起中国社会出现的那些不婚族。是啊，按照他们的说法，结婚就是爱情的坟墓。结婚就是地狱或者是围城。人们一旦进入其中，就难以出来了。
回到宿舍里，萧副厂长问我：“你这些液化气罐怎么销售？”我说没有想好。
他说，你是考察团的书记，我们这个团一路走来，安安全全，没有逃跑留日的，也没有出现什么政治问题。
可以说，你的书记职责已经做好了。至于液化气罐产品，属于和氏兄弟送给你的，你完全可以以私人名义销售，只要交税就可以了。
当时，虽然提出了改革开放的口号，但是，东北地区都是国有企业，根本没有民营企业或者是个体户的出现。我一个国企职工，怎么能销售液化气罐这样的工业产品呢？萧副厂长一看我发愁，就说，这种事，得找企业里可靠的人帮助你做，不然的话，你连发货票都开不了。
我一想，他说得对。当时的产品销售，都是在企业之间进行。不管是买卖，只要动钱，就要开发货票。没有发货票，对方就无法走账。你也不能获得对方的现金。
但是，这只是规定范围之内。我记得，我们工厂销售股，常常为关系户零零星星销售液化气罐，他们交的是现金。
张丽华收到钱，也开发货票给他们。但是，他们往往说，我也不报销，开不开发货票都不要紧。
我想，既然是有这样的渠道，我何不让张丽华用这种零星销售方式，销售这些日本产品呢？但是，具体这么做？我不清楚。看来，隔行如隔山。这样的事，回去只能请教张丽华这个内行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