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芳对亚德利说道：“我们快回去审间谍，不要再耽误了。其他的人留下善后就行了。”

亚德利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今天收获不小。美中不足的是牺牲了几个中国人。”

秦怡芳对亚德利说道：“顾问，这几个人虽然没有死在战场，却也是死在日本鬼子的枪下，你跟戴笠要求要给死者家属抚恤金。”

亚德利：“好的。我听你的。”

周凡见亚德利他们满载而归，高兴得说话都失去了条理，他没有关心死伤的卫兵，兴奋地叫道：“太好了，太好了，马上审这几个家伙。”

在审讯那几个间谍时，其他几个间谍对发报知之甚少，他们只起保镖的作用，而真正的关键人物是那个自称苦力的人，最不老实的也是这个苦力打扮的间谍。周凡拿着战刀在这个间谍面前晃动，声色俱厉地问道：“你快点老实说。”

苦力不吱声。

秦怡芳用日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到中国来肩负着什么使命，快老实交待。”

间谍假装不懂日语，盲然地看着秦怡芳。

周凡用穿着皮靴的脚踢了间谍一脚，大声骂道：“他妈的，说不说，不说老子一脚踹死你。”

间谍用地道的重庆方言说道：“我不晓得长官要我说啥子，我是个煮饭的苦力，我说实话，长官也认为我是在麻广广（说假话），我啷个说才要得嘛。”

有卫兵笑起来，说道：“个龟儿子的，重庆话硬是学得不错。”

秦怡芳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在这样的场合，她还是少说话的好，常言说言多必失，沉默是金，但周凡等人审了半天也没审出个所以然，她不由着急起来，她忽然想到了亚德利，用英语对亚德利说道：“顾问，这个间谍顽固不化，你有什么高招。”

“我有点累。先让‘驴子’他们折腾。”

秦怡芳在翻译这句话时，变成了对间谍的审问：“顾问问你，你是苦力，身上为啥子有那么多仪器和法币？”

间谍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是中国特务，为中国做事的。”

秦怡芳把这句话翻译给亚德利听，亚德利说道：“他撒谎，一点儿都不诚实，看来只有给他注射阿密妥钠。”

秦怡芳在翻译这句话时，说道：“顾问说，你是中国特务，你的上司是谁？是军统还是中统？”

间谍被问住了，好半天才说：“我是日本逃兵，不愿上战场杀中国人民，我是同情中国人民的。”

秦怡芳讥讽道：“你逃到重庆来天天向你的日本主子发报，报告重庆的天气情况，让日本飞机来轰炸重庆，这就是你对中国人的同情？”

间谍见无法狡辩，低了头，干脆不开口了。

秦怡芳对亚德利说道：“顾问，看来只有使用阿密妥钠了。”

医生被召来给间谍注射阿密妥钠。间谍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断断续续地交待了一些情况，“好又来”馆澡堂的电台受怀疑后，总部就派他来接着干，他是夜间从侦察机上跳伞下来，借这个农舍的掩护，继续给汉口的日本驻军发报，报告重庆的情况。

审完了间谍，周凡兴奋地说道：“晚上给你们庆功。”

亚德利笑着说道：“该死的‘驴子’，总算大方了一回。”

晚餐果然很丰富，有肉有鱼有酒，大家都有一种胜利的喜悦。周凡却走到秦怡芳面前，端了一杯酒敬秦怡芳，说道：“秦小姐，今天收获不小，你的功劳最大。我敬你一杯。”

秦怡芳淡淡地：“我能有什么功劳，是我该敬你吧，这次你又要加薪升官了。来，大家敬周主任的酒。”秦怡芳举起了杯子，其他人也忙拍马屁，纷纷给周凡敬酒。

亚德利用英语问秦怡芳：“你们为什么都拍‘驴子’的马屁？”

秦怡芳也用英语说：“好跟着升官发财呀。”

亚德利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吃了晚餐后，秦怡芳忽然担心地对亚德利说道：“顾问，我有一种担心，汉口的日本鬼子将很快知道他们被俘的消息，即使没有人报告，只要他下午六时没有发报，汉口也会猜测到他被俘了。如果我们装成这个间谍继续发报，就是逃走的田中隆一向汉口报告了农舍发生的情况，汉口也不会相信，认为这个间谍逃脱了我们的手掌，躲到另一个地方在继续发报。如若不这样，日本人还会再次派间谍来接着发报。”

亚德利一拍额头，说道：“我真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秦怡芳对周凡说道：“主任，顾问要继续给汉口的鬼子发报。当然，是发假情报。”

陈大鹏和其他人都高兴起来，周凡说道：“这个主意非常好。”

陈大鹏说道：“我们天天给汉口的日本鬼子发假情况，说这里的云层很低，天天阴天，时有小雨，日本飞机就不会来轰炸我们重庆了，这样我们就有安身日子过了。”

秦怡芳却又担心地说道：“可是，他把密码本销毁了。”

亚德利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不需要密码本，我们已经搞清了密码本，够我们用了。”

“可是。”陈大鹏又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说道，“顾问，我亲自听你讲过，经验丰富的报务员能够识别任何一部发报机发出的信号，就象人们会认笔迹一样。你就不怕被鬼子看出破绽吗？”

亚德利点着头说道：“陈，你是越来越聪明了。你这样一说真是提醒了我，我将让间谍发报，我让他还没有醒过神来时说服他替我们做事，你们都跟我来。”

秦怡芳和亚德利等人赶到关押间谍的地方，卫兵告诉他们，间谍已经被周凡带走了。

“快，我们坐汽车追他，这头该死的‘驴子’，真是多事。”亚德利着急地说道。

一行人坐上汽车，司机加大马力追打手和间谍。到了监狱门口，卫兵不让进，秦怡芳对卫兵说道：“事关重大，你快让我们进去，你要是误了事，戴老板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