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篇 宅家防疫时期的日常生活(作者:周洪明)
作者: 全体投稿作者更新时间:2020-03-25 10:02:29章节字数:4025


2020年1月9日,我任教的初级中学考试完放假了。15日,去把读高中的儿子接回家,便开始准备像往年那样,过个忙碌而愉快的春节。


农历腊月28日,幺兄弟在老家请客吃饭。邀请跟他包公干活的工友,还喊所有家里人参加。下半年,他完成个大工程,心情不错。除置办丰富的盘子菜外,烧上6个高县土火锅。还特意买了条狗来杀了,开玩笑说为寒冷的身体增加点温度。


吃过午饭,狗肉在灶头的大铁锅里尚未炖熟。我从手机里看到武汉肺炎感染人数剧增的消息,心里忽然有了隐忧。幺兄弟和工友们显然也看到了,纷纷开始议论这件事。联想到狗也是动物,我对即将吃的狗肉不再那么感兴趣,甚至生出丝丝恐惧。于是与幺兄弟等家人告别,带着儿子回到学校的家中。


除夕前日,传来武汉封城的新闻,紧张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从网络上大概了解这种传染病的特点、传播形式及预防方法后,我毅然决定净壁闭关、足不出户。除夕大家人没有团聚吃年夜饭,正月我们没有走亲访友。一家人,简直都变成了庙宇里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尼姑。


正月初三,在政府上班的妻子提前回单位了,家里只剩下我们父子俩。望着空荡荡的多居室,心中不免产生悲怆的感觉。尽管正值春节,周围农村却没有往年燃放鞭炮的响声,更没有耍龙灯、耍狮子的热闹,心情更是伤感。但理性告诉我:只有深宅在家,才会避免相互传染,从而截断传播途径,为最终战胜这种传染病赢得机会。


过了几天,家里买来过年的蔬菜全部吃完了,必须到街上去才能采购。我和儿子把刚需物品的名称分别写在手心里,预设好出行路线。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沿着围墙脚逆行。绕道校园背后的僻静小路、穿过松江河防洪堤,向最近的那家超市走去。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空空荡荡,行人稀少。进入超市后,发现所有工作人员和大部分顾客都戴着口罩。而我俩在药店里没买到,只好光着嘴巴、鼻子。彼时彼刻,好像自己和儿子是光着身子裸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觉得浑身发烧,极度惶恐又极度不自在。硬着头皮在新鲜蔬菜柜台选购好,立即沿来路返回。打开门进屋,我已满头大汗,内衣都被汗水湿透了。


过了两天,在淘宝上网购的口罩到了。顺丰快递员通知时,我本意是叫给我送过来,明确告诉她:路途遥远,没防护措施有点危险。但她回答说人员少、事情多,坚持让亲自去取。顺丰快递点在车站对面,必须穿过整个镇子。好在天空下着雨,头顶上撑开的伞似乎也是道屏障。我和儿子麻着胆子,沿着湿漉漉的车路前去。不时有车擦肩而过,但我俩都没走人行道,这样降低与人接触的几率。


终于得到了“护身符”!心情愉快自不必言。站在快递店门口,儿子把带去的小剪刀拿出来,剪开外、内包装,取出一个口罩递给我戴上,自己也拿个戴毕。天空顿时明丽许多,仿佛无比阴冷的气候也顿时温暖起来。回来的路上,我俩顺便采购些生活日用品带到家。


本以为可以几天深居不出,没曾想第三天中午下水道堵塞。我和儿子蹲在地板上,左戳右掏都没有弄通,只好上街去找人。最近那家水、电、汽店主说自己没有买那种工具,他介绍的下水道疏通人员又一个在乡下老家、一个在高县新县城都不来。一时间,难题看似无法解决。


我俩沿着街道茫然前行,大部分门市都紧闭,见不到营业者。偶尔遇到个戴大口罩的行人,都行色匆匆、径直远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五金商店有疏通工具,付费15元购买回家。与儿子配合操作半天,才将下水道堵塞问题彻底解决。


自从听从政府的号召宅居在家之后,我只有这三次被迫“出关”。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值此关系人民生命安全的关键时期,自愿“闭关”,尽份本就应该尽到的责任,理所当然、无须谬赞。



2020年春节,成为我这生中过得最冷清的节日。旧年除夕前人们为过节准备的灯饰还在街道两旁璀璨地闪烁,而每个人兴奋心情已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不出门溜达,不走亲访友,不集会聚餐。整天宅居在家,期待着远方的武汉传来胜利的消息,祈祷自己和家人不被空气中飘飞的新型病毒附体。


除了一日三餐,基本上没啥子事情。开始还觉得有些新鲜,在微信和群内交流宅家的奇特,或者下几场热烈的红包雨。过了几天,内心开始烦躁,就像被关进监狱的罪犯看不到未来。有天吃过早餐,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觉得自己就是个病入膏肓的肺炎患者,马上就可能死去。泪水瞬间溢满眼眶,几擦几拭都止不住下滴。午后偷偷到校园的操场上散步,感觉心闷头晕、双腿无力,没走完400米就无奈回家。


经过短暂的颓唐,终于找到自救的出口。我将自己和孩子每天的空闲生活作了个大概安排:除固定不变的三次煮饭、弄菜外,一个小时阅读、一个小时锻炼、一个小时游玩。


煮饭、弄菜并不是我的强项,在我们大家庭,开餐饮店的妹妹自不必说,一辈子呆厨房的母亲、姐姐都是厨艺高手,而大哥、侄儿辈也都各自有其拿手绝活。在小家庭,妻子是这方面绝对的权威。我虽然耳濡目染,但每次都只算打酱油的,只能说能煮好饭、煮好菜而已。此时,母亲、姊妹们相互隔离,妻子已召回提前上班,我只有硬着头皮、赤膊上阵了。想方设法回忆他们煮饭、做菜的细节,力求接近那样的境界。


开始是自己弄,过几天便教正读高中的孩子。厨艺是两人每天研讨的重点内容之一,让狭窄的厨房充满阳光。我们一起和过玉米饭、做过馒头、拿剩骨熬汤、用一种菜煎炒煮蒸,可谓花样翻新、成果百出。磨炼几天后,我们还在家庭群和朋友圈嗮一日三餐。以致最后,我还写出了关于疫情家庭餐饮方面的指导性文章,发到大网站供读者学习。


至于锻炼,则充分利用现有条件舒筋活骨。清理旧物柜,找出兵乓球板一块、几个乒乓球。餐厅门后,还挂着飞镖板,几支投镖也从抽屉角落搜出来。书柜下面,沾满灰尘的哑铃拖出来擦拭干净。每天上午和黄昏时分,我和孩子各行其事。好在楼下及隔壁邻居都到大城市度假去了,此时也在隔离之中,可任你在楼中随便折腾。把乒乓球当壁球打、掷飞镖和举哑铃,两人交换进行。客厅、饭厅直舞得风生水起,直到大汗淋漓才作罢。


阅读书籍和玩网络游戏,也是生活的组成部分。正月十五推迟开学后教育部安排了网课,孩子便忙碌起来。读课外书的时间相对说少了些,也不再冲浪玩游戏。而我也趁机收收心,准备疫情结束后去上班,完成那些可能已堆积如山的杂事。



这次抗击新型病毒肺炎的战斗中,感人肺腑、值得大书特书的人和事还很多,可谓俯首皆是、数不胜数。可以说,这次阻击疫情就是一次特殊的战斗。在这次特殊的战场,彰显出国家的综合势力和国民的基本素质。好在党和政府高度重视,广大人民群众紧密配合。最为感动的是:习近平总书记亲自指挥、亲自部署,李克强总理亲临武汉、指导工作、鼓舞士气,而医务工作者踊跃参战、迅速增援。全国上下一盘棋,十亿同胞一条心,为取得夺取最后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此时,正值这场战斗处于胶着状态,讨论经验与教训、总结与借鉴等显然过早。但从其起源来说,不得不引人深思。人类利用自然、改造自然为高质量生活服务,本无可质疑。但首先要学会尊重自然规律,与自然界包括野生动物和谐相处,否则就可能受到出人意料的惩罚。历史发展过程中有过无数次教训,有些差点酿成灭顶之灾。这次也算增加了一次,再不引以为戒,还会遭受更多的灾难。


那么,我们将怎样改变这次疫情后的生活呢?首先,树立崇高的社会理想和朴素的生活方式。往大的说,面向整个地球上的生灵;往小的说,面向我们的中国,或者单位、家庭、个人。不论范围大小、人数多少、力量强弱,都要有个争取实现的目标,例如中国共产党提出的中国梦当属此类。另外,生活不能太奢侈、浪费,只要能保暖饱肚就满足了,切忌不要有过高的欲望与奢望。我们的生活已经不再是古人所谓的一箪食、一豆羹和粗布衣裳,可谓丰衣足食、花样翻新,干嘛要跨越红线,给自己和集体带来生存的危险呢?


其次,遵循自然界的发展规律,学习与大自然和谐相处。人类再高级,也属于动物。身在地球所在的生态环境,就要遵循其内在的规律,否则就会受到大自然的惩罚。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普遍真理,但在实际生活中,又往往做出与之相反的出格行为,例如任性宰杀野生动物、过度开垦砍伐和污染水资源等。加之,大自然还有许多人类暂时无法认识的秘密,触碰到这些领域,有时也会带来麻烦。所以更应该小心翼翼,切忌不能盲目动作,否则就会莫名其妙地受到伤害。


再次,用大爱抚慰人类集体,用慈善之心普渡众生。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这个观点完全符合现在的地球实际。每个民族、国家自然有自己的利益,但用相互争执、甚至发动战争去维持各自的利益,最终受伤的仍然是人类自身。也许,私欲是人这种高等动物无法剔除的劣根性,也无法用一种途径实现古人描绘的大同世界。但每个人都要学会用大爱奉献给集体,拥有一颗慈悲、善良的心灵。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拯救危在旦夕的蓝色地球、普渡苦难深重的芸芸众生。


最后,每人做件最有价值的事情,让个体人生富有意义。肯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三观。但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是万能命数的安排,那我们就不该虚度此生。否则,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不是只有满腔的悔恨、愧疚呢?每个人的特点不同,但都应该充分利用现有的条件,做件自认为最有价值的事情。这样,你的人生才有意义,才不枉自来过这个世界。否则,就只跟那些在猪圈里吃喝拉撒、庸庸碌碌一辈子的二师兄们同理了,简直是白白浪费聪明的智慧和上天赋予的灵性呀!


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有党和政府的坚强领导,有白衣天使们英勇无畏的奉献精神,有全国人民的精诚团结,加上世界各国的友好援助,中国人民定会有办法医治新型病毒肺炎,取得这次武汉疫情狙击战的最终胜利。期待今年的春花早日盛开在丰沃宽阔的华夏大地,愿在新的来年国晏民清、风调雨顺,人民健康平安、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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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洪明,出生于四川宜宾,笔名川南雪。就业于教育系统,省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作家研修班学员,2016年度全国十佳教师作家。作品发表在《星星》《散文选刊》《散文诗》《青年作家》《青海湖》《中国教师报》等报刊。已出版新诗集《情感高原》《春梦》,长篇小说《坠落与升腾》,纪实长篇《文坛泰斗阳翰笙》《宜宾白毛女罗昌秀》《红军骁将张锡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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