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殇想要离开墨如沛，回来的日子不定，最起码，要等到墨如沛清醒过来。

等他自己解毒。

“随你怎么想吧。”白殇落寞的说道。

她说不动墨如沛，墨如沛也说不动她，两个天生骄傲的人在一起，注定会坎坷不平。

转身欲走，却被墨如沛抓住了胳膊。使劲挣脱也挣脱不掉。

“放手。”话语中隐约带了几分愠怒，若不是此时的白殇内息不稳，早就一拳头揍过去了。

“阿殇。”

墨如沛的态度难得的软和下来，目光炽热的盯着白殇，如太阳般炙热的眼神粘在了白殇的身上。

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不适。

墨如沛维护秦玉儿的模样真的让白殇反感至极，说出来的话也多了几分不耐烦，“你还想要干什么？”

“让我再看看你。”

没想到墨如沛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白殇脸上带着诧色，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狭长的眸中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墨如沛轻声道，“江山为聘，性命为媒，这句话，我墨如沛从前只对你一人说过。”

只怕用不了多久，这句话就能用到秦玉儿身上了吧。

白殇只觉得嘴里发苦，“以后你可以对别人说了。”

清冷的声音从红唇里吐露出来，一字一句敲打在墨如沛的心尖，如同一块大石砸向了墨如沛。

“不会说话就别说，听我说。”

“得嘞。”

白殇爽快的应下，让墨如沛愣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嘴角微微上扬，道，“我不求你现在回答我，只要你给我个机会，我必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鬼才会信你说的话。

“呵，十殿下死的时候，你可是恨不得我给他陪葬呢，现在又装出这副情深不寿的样子给谁看。”哪怕白殇清楚的知道十殿下没死，可墨如沛的表现，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失望了。

这道坎在白殇心里暂时可是过不去了。

她最讨厌和人扯嘴皮子上功夫。那日却和墨如沛扯了半天，就像墨如沛所说的，他俩多年相识相交的感情，还抵不过别人的一场算计。

她可以不在乎十殿下诈死，不在乎齐兮夜受伤。

在她这里，很少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因为她这人，从骨子里就是凉薄冷血的。

只要不是她所在乎的人，在不伤到她利益的情况下，她都可以无动于衷。

可墨如沛……是她在乎的人啊。

“阿殇……”

“如果是道歉的话，大可不必说了。这件事错不在其他。怪就怪你我骨子里都是个骄傲的人，谁也不肯率先低头。”

两个太过骄傲的人碰在一起，谁也不愿意率先低头。注定，是一场悲剧。

墨如沛从后面圈住了白殇，低沉的嗓音带着无比温柔的磁性，“不会有下次了。”

“接下来的路还很长，谁又能保证会发生些什么。”将墨如沛的手从自己腰间推开，白殇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与其日后难舍难分伤心欲绝，倒不如现在就断了。”

见白殇心意已决的样子，知道自己劝不动她，无妨，日子还久，他总有办法暖化白殇的心。

想到这，墨如沛说了一句保重就闪身离开了。

缠绵的情意如丝如缕，让白殇望而却步。她自认平时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这次优柔寡断起来简直就不是人了。

十殿下从外面进来，见墨如沛已经离开了，有些不忿的说道，“这个家伙还算什么男人，说话说半截，脑袋缺根筋，你暗示的都那么明显了，他说几句软话能死啊。”

“不是说几句软话能死，而是他清楚，我心意已决，便是舌灿莲花我也不会动摇。”白殇把眼睛上的白巾扯了下来，如星般灿烂生辉的瞳孔中散发着摄人的寒意。

“可拉倒吧，小殇儿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的决心了。”

“打个赌，但凡是墨如沛将秦玉儿送出府去，再来寻你，不用多，三天，三天你就妥协了。”

十殿下虽然诧异白殇的眼睛康复的竟如此之快，却还是和没事儿人一样。

仿佛白殇的眼睛从来不曾失明过。

“走吧，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依着夏侯宁安的性子，不定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并不是很想和十殿下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出了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齐兮夜和染墨墨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白殇拂去染墨墨凑过来的手，面色冷淡的说道，“起开。”

没想到会被这样对待的染墨墨，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意识到白殇是真的生气了，染墨墨心里咯噔一下，连跑了几步，挡在了白殇的身前，“阿殇，你的眼。”

“好了。”淡漠到极致的表情，唇角勾勒起一个轻蔑的弧度便足以让人们弃而远之，落荒而逃。

没了夏侯宁安的骚扰，没了墨如沛的阻拦，一行人前进的速度日益加快，不出一个月的功夫就到了京城。

完全不同于临安的气息扑面而来，繁华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往来间的热闹，不绝于耳的叫卖声。

这些京城人眼里最普遍的情景，却成了染墨墨眼中的人间奇景。

“这里就是京城，好热闹。”染墨墨掀开幕篱，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将眼前的繁华尽收眼底。

对于染墨墨的激烈反应，齐兮夜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白殇和这个叫白子七的男人，见她两对眼前的盛世视而不见。

这街上的繁华唱遍仿佛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齐兮夜的小动作，白殇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只是不屑于搭理罢了，“把幕篱放下来，该走了。”

四人行，只一个染墨墨戴了幕篱。

纵有千般不愿，染墨墨也不敢出声反驳，这一路上，倒安静的很。

街道上的女孩子们，但凡世家贵女，出门必带幕篱，身边簇拥着好些丫鬟婆子。

以白殇为首的四人，成了这条街道上的亮点。

男俊女美，摄人心魄。

眉眼间的风情绽放出潋滟风华，带着不属于京城的气息而来，不知归处，不解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