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者: 未名梦更新时间:2020-03-16 10:19:26章节字数:6674

往湖畔走过来的也是一位书生,他好像是三十多的年纪,看衣着还算是个普通人家,看来这次并非又是穷书生有所奇遇的故事;不过走马镇的故事现在看来多数跟一些神话传说相关,这几乎成了后来走马镇说故事的传统,莉香就看到那位书生手上拿着一本书,他摇头晃脑地看着书上的文字想入非非。“‘仪凤中,有儒生柳毅者,应举下第,将还湘滨。念乡人有客于泾阳者,遂往告别。至六七里,鸟起马惊,疾逸道左。又六七里,乃止。见有妇人,牧羊于道畔。毅怪视之,乃殊色也。然而蛾脸不舒,巾袖无光,凝听翔立,若有所伺……’”书生看着书本上的字句不停朗诵,他时而把书本放下来,朝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看去,似乎希望在湖面上出现什么他期盼了许多年的珍宝。


“刘书生,你又跑来湖边做那个白日梦呢!”这时候有人经过湖畔,应该是走马镇的居民,他看到刘书生就坐在湖边抱着那书本时不时望着湖面发呆,朝他很无奈地摇头叹气,“你看看你,这次没考上,那下回再努力考一次有啥子不成的是?别个有的人中举啊都四五十岁了,你才多大点年纪?你在这里想讨个好老婆,还不如回去好生复习功课!你还真以为你是柳毅啊?人家龙女就是来了能看得上你啊?”这样说来莉香发现那书生确实其貌不扬,比起之前那个一表人才的黄书生来他简直就是一张随处可见的大众脸,“还真是长相决定你考不起的?不过好像《柳毅传》也没讲柳毅是个帅哥吧,万一还真是龙女跟常人品味不一样,看得上你这种实力暖男呢?但是你也要是个暖男才行啊!”但是刘书生对路人的劝告完全听不进去,转身就朝他摆了摆手。


“够了够了,龙女看不上我,难道看得上你了?我才懒得回去复习呢,每日爹娘就知道让我看书,考考考,我头发都快掉光了你没看到吗?还娶老婆又要我娶镇上最难看的,我他妈的才不听呢!你们都走着瞧,等我娶了龙女回来,羡慕死你们!”刘书生说完又朝着湖面上看去了,那路人也拿这个顽固的书生没办法,只好自己回去了。“哎,就知道说好话你不听,但是也对你这种人没得法!都考了三次了,还是连会试都过不了,乡试还是最后一名!”路人念叨着就走远了,刘书生对在湖边遇到龙女仍然满怀信心,他不停朝着湖面上看去;偶尔等得无聊了,就在湖边捡一点石头,朝着湖面上打水漂。


“都是些凡夫俗子,等我与龙同寿了,定要回来好好炫耀一番,让你们知道我刘书生抱得美人归的好本事!”刘书生又在湖边踱步,虽然他说得满怀自信,但等得久了,也还是非常焦躁不安,遗憾失望,“哎,难道今天又要空手而归了?我的美人何时才来啊!老天爷,龙王爷,你们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考不上功名的,给我个美女让镇上人都看得起我啊!”他又做着各种夸张的动作朝着湖面上呼天喊地,只是不管他是磕头还是下跪,或者气得一直朝湖里扔石头,湖面上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是他满嘴胡话还有奇怪的动作,让莉香看着不停发笑。“这个奇葩应该遇不到美女吧?不然他岂不成了一个‘汤姆苏’了?何况一向民间传说不会有这种思路,不会是遇到哪个神仙启发他回去读书了吧?或者他遇到一个丑女结果死心地读书去了!”莉香对着那位扯着头发喊得要死要活的刘书生有了各种猜想,直到他喊得口干舌燥,终于无奈地回去了。


而回到走马镇的刘书生看着也挺可怜的,因为落第本来就会被其他镇上的同窗取笑,再说他又整天无所事事就想着要抱一个龙女回家,那些乡民更是一路都在指责他不务正业,对他同样是冷眼相看。“但他总会遇到些什么东西!”莉香想着这次自己就往湖边的方向走,场景随着她的奔跑切换;隔了几天刘书生又拿着书卷到湖边来了,他还是不死心,虽然这次他不只是拿着一本《柳毅传》,还有几本四书五经。“这次是最后一回了,要是我再不能遇到龙女妹妹,我就回去好好读书,读到考上为止!考不上我就在考场旁边找个湖跳下去吧,与其再回来被同乡人给笑话,我读书不行,也整天让我父母长辈蒙羞!再这样下去啊,我还不如到龙宫去找我的龙女妹妹呢!这样死了就死了,好歹我也知荣明耻了,反正对得起我刘家列祖列宗了!”刘书生这次灰头土脸地来到湖边,本来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直到他看到湖边也坐着一个少年人。


“这倒是怪了,这小孩子是哪来的?怎么我在镇上就从没见过他?”刘书生惊讶地看着那个少年人说道,那个少年人还没注意到他,只是把脸埋着一直哭个不停。“爹不要我了,爹不要我了,就数我最没用……”刘书生听到那少年人在在一边哭泣的时候还一边念叨着,于是有些诧异地靠近那个少年人。“喂,小毛孩子,你在这哭什么呢?”“我爹不要我了,不让我回家,别的哥哥都学会了,就我学不会……”少年人还是哭得稀里哗啦,于是刘书生从他的话里大概推想出,他一定与自己遭遇有所相似,定是因为他也十分笨拙念书不好,遭了父母的责骂然后被赶出家门;他想到这里,就顿时对这个少年人生出了同情。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既然相逢何必曾相识,就算我好心帮他一把!”刘书生想到这里就走上前去,十分关切地问这位少年人说,“小朋友啊,你爹骂你什么学不会?”“等会儿,这小孩子不会就是,就是他想找的那种吧?”莉香联系刚才的故事情景突然意识到,果然故事是如她所想的继续发展了。“我爹怪我,我学不会化形术!凡是龙子都会天生化形的,就我不行,爹怎么教我,我还是学不会!他把口诀告诉我,让我一遍一遍背下来,我就是记不住!但是不怪爹,都怪我的,都怪我生的笨,是条大笨龙!我娘说我是大笨龙,我哥哥们都说我是大笨龙!我就是笨,都怪我笨!”少年人哭着回答说,他的话立刻让刘书生背后冷汗直冒。


“啊,你说什么?你原来是龙啊,你,你怎么是——”“是啊,我是嘉陵江龙王的小儿子,叫敖本!我爹老是说我,改名字叫敖笨差不多!”“你,你这小子——”刘书生霎时就气急败坏了,心想老天爷怎么好如此戏弄自己,不让自己遇到龙女也就算了,结果送来一个哭哭啼啼的笨蛋龙皇子,这不是在笑话他也是笨蛋一个吗?“老天啊,你怎么好如此待我?我上辈子是得罪哪位神仙了?”这次轮到刘书生抱头痛哭起来,他把书狠狠一甩,哭得在地上直打滚;笨龙皇子敖本本来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结果发现刘书生哭得两只眼像是流出两道瀑布来了,连忙自己把眼泪一抹,就跑去很关切地问他。


“你怎么了啊,你也被爹骂了是不是?别急啊,别急啊,爹说我最笨了,天底下都不会有哪条龙比我更笨了,你肯定能比我聪明的!”敖本看到刘书生哭得厉害,似乎相当着急,“你别哭啊,你别哭啊!都怪我,肯定都怪我,都怪我哭得厉害了,把你也弄哭了!”敖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刘书生,结果自己又跟着哭天抢地还自己打自己的头;刘书生看到敖本胖乎乎的脸蛋上给眼泪鼻涕蹭的脏兮兮的,他这条笨龙哭得都快要踹不过气来了,想一想这怎么能怪这位龙皇子呢?要不是老天爷安排不公平,他能变得这样笨?自己又怎么会遇到他?何况他出现在这里倒也及时,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再做白日梦,因为就算他遇到龙女,也没法变成柳毅,柳毅在故事里面的做法比他要聪明多了。


“好了,好了,敖本小朋友,不要哭了!再哭我们还是笨啊,你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两个再怎么说啊,都是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了!”刘书生想到这里自己就把眼泪擦了个干净,然后好生地安慰那哭得一塌糊涂的龙皇子;敖本这才不哭了,他赶紧坐起来,虽然还时不时地吸气。“好好,我不哭,我知道我笨的没救,哭也笨的没救!但是我想家了,又不敢回去,回去爹就要骂我还要赶我走,除非我能把化形术给学好!”“哎,这个我也帮不了你啊!我一介凡人,不懂龙王的法术,要是我有机会学就好了,我当了神仙也不被凡人笑话了!你要是一时不敢回去认错啊,就先到我家里去住几天,休息好了再想该怎么回去,不想回去的话找个好地方修炼修炼,没准就把法术领悟出来了!镇子上没几个姑娘看得上我,我也生不出啥大胖小子来,我爹娘倒也喜欢你这种胖小孩!”刘书生说,敖本眨了眨小圆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先生,你是好人,谢谢你能收留我这个大笨龙!对了,虽然化形术凡人是不懂的,但是我能变聪明的话,是能学会的!”敖本突然想起来,“对了,对了!娘好像告诉过我,在人间有很多聪明人,有时候有的龙皇子也会到人间去修炼,就领悟出来很厉害的法术了!先生,你是好人,你肯定很聪明的!”“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好人也不一定聪明啊!算了,你跟我回去吧,我要是能想到什么主意来帮你,就告诉你啊!”刘书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接着他就领着这位笨拙的龙皇子回到家中;至于为什么要暂且收留敖本的理由,刘书生就想到这是他以前去考试时结识的某位同窗家的小孩,同窗让他带着到走马镇上来玩几天。虽然敖本一身打扮富丽堂皇,但是看到刘书生的父母却相当有礼貌,完全没有富家子弟那种高不可攀一脸傲慢的样子;刘书生的父母原以为富家少爷不好伺候,结果敖本却相当听话,除了的确脑子笨拙,很多事情需要多讲几遍才能明白以外。


“你说你这瓜娃子,你变成人都会变呢,怎么就学不会那什么化形术?这个化形术到底是什么玩意啊?”刘书生将敖本安顿下来,又因为对化形术这回事感兴趣对他问。刘书生既然喜欢读《柳毅传》,那自然也对古代流传下来的那些神话传说相当感兴趣,并且他也有怀疑过敖本的来历;但是当他又问到敖本时敖本还真的跳到水里变成龙形,然后又跳上岸来变成人,才让他完全相信敖本确实是龙皇子无疑。虽然他不是龙宫美女,但终归是凡人难得一见的龙皇子啊,读书人对这些神仙那是自然兴趣盎然,他也拉着敖本问个不停。


“龙宫里面什么样子啊?真的有虾兵蟹将吗?”他又突然琢磨起来,“对了,万一我真的教会了这个笨小孩,那龙王爷一高兴,赏我一点——就算赏不了龙女,赏一个长生不老那也是我的造化啊!”刘书生想到这里是越来越高兴,甚至已经开始期待自己得到龙宫赏赐,再回镇上以后所有取笑他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的场景;不过敖本反应很慢,就算问到他最熟悉的龙宫也有很多东西答不上来。“变成人倒是天生就能学,这个不像化形术,我们都变成这样也是方便在龙宫里面住!”敖本只是这样回答他,而至于到底该怎么指导敖本,刘书生也完全没个头绪;而来到人间的敖本也像他一样,对人间各种各样的新奇事物都非常有兴趣,何况他又年幼,更是一再请求刘书生,多带他出去玩,见识见识人间到底有什么丰富多彩的地方。


“好好好,人间有趣的地方多得去了,在你能把这化形术领悟好之前啊,我有时间慢慢教给你!”因为暂时也想不出这其中的窍门,刘书生就干脆先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万一他重新搜集整理人间的各类知识,从中找到了能学成化形术的诀窍也说不定。然后他便时常领着敖本到镇上各处去玩,也让敖本试着与镇上的小孩结交,敖本的心情越来越开朗,他也经常像那些镇上小孩一样,向着长辈们行礼作揖,变得越来越彬彬有礼,虽然他的笨拙还是一点没变。刘书生觉得他能逐渐学会礼仪,也算一种进步,接着就试着找来四书五经,还有百家争鸣的各种典籍,让敖本学习人间的书本知识;敖本记性不好,背书也很慢,这本该是很让人火冒三丈的,但刘书生忽然对他相当有耐心,指导他就好比指导自己亲生儿子那样,他记不住就一再指导,直到他总算能背诵一些为止。


“这个故事很慢啊,我就想知道刘书生最后到底有没有长生不老,或者娶了个漂亮龙女回来!”莉香倒是很能理解刘书生的耐心的,想必他小时候的情况跟敖本差不多,所以他才悉心指导;当然刘书生也像所有走马镇的普通居民一样,他善良淳朴,不会因敖本笨拙或流落在外就对他冷嘲热讽,他也不是那些被宠坏了的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但是你这样教应该没什么作用吧?”莉香想到,刘书生也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大概半个月下来,敖本能记住他教的四书五经的一些段落,也学到了不少人间的礼仪,但是这对修炼化形术没有任何帮助。如果就这样任凭他留在人间,甚至让他呆久了不想再回到龙宫去,刘书生当然也拿不到他想要的奖赏;再说敖本始终留在人间也是不行的,毕竟他不是凡人,寿命比凡人要长许多,他也不可能再这样指导他一辈子。


很快走马镇的新年要到了,敖本看到镇上突然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在张贴春联,准备团圆饭,还各自往家里挑水,又跟着快活起来。“刘先生,能不能再带我去看看啊?”敖本又对刘书生问,刘书生本来想告诉敖本,不然就送他到青城山去修炼;但是敖本自从与他熟悉亲切起来以后越来越依赖他了,虽然他时不时会对敖本的情况非常无奈,却总是个老好人,他也觉得很舍不得敖本,不好对这个一样单纯的龙皇子挑明他那点小心思。“就这样多个儿子也挺好,至少他够孝顺的养老不愁——不行不行,我想什么呢,就算他真的到最后也没学会,他总得回龙宫去啊,怎么在人间住一辈子!算了算了,我也不打那些主意了,小孩就该玩个痛快再回家不是?”刘书生又想起自己年幼时,总是被父母催着打着要他读书,他读不进去,也总是羡慕镇上那些读不起书的小孩到处疯玩。


“你要看什么,我都带你去看,就是记得回来要好好念书!”刘书生终于点头答应了,用了他很希望父母在幼年时能对自己说的这句话;于是敖本兴高采烈地来到新年时的走马镇上,当他看到满街的乡亲们敲锣打鼓,鞭炮声响彻云霄时,一直拍手欢呼个不停,刘书生在旁边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真是的,比我小时候还痛快呢!”莉香突然极为感慨,她小时候也是那样忙于学习或参加各种培训班,毕竟谁家的父母都希望孩子能成才;但她同样很喜欢玩,于是在长大后就玩个不停,当她忽然审视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没达到父母的期待。


“我真该回去了,好好跟爸妈道个歉吧!”她的心结似乎随之解开,眼前的敖本拉住刘书生,突然指着从他眼前跑过去的几道巨龙。“有龙啊,有龙!”这是镇上居民的龙灯与龙狮从街上浩浩荡荡走过,只见九条金红长龙跟着一颗龙珠旋转,旁边洒落炙热绯红的铁水,一旁的演员涂着大花脸,随着舞龙舞狮欢快地扭秧歌。霎时敖本的注意力彻底被那火龙与龙珠吸引了,他大叫起来,一下就放开刘书生的手。“我知道了,刘先生,我知道怎么用化形术了!”他说完就转身朝着镇外跑去,刘书生大吃一惊,急忙跟着他跑过来;到了郊外,敖本突然化身为龙形飞向空中,然后在空中翻腾几下,就变幻成飞鸟,落地又变成雄狮。“敖本小朋友,你学会化形术了?”刘书生一下子喜出望外,但也随之失落,“你既然学会了法术,那就得回到龙宫去了吧!”因为总算领悟了化形术,敖本又在空中玩了好一会才回到地面,他很快恢复人形,以免引起其他居民的注意。


“刘先生,我学会了,但是我……我不想回去啊!”敖本也很快意识到了刘书生所担忧的事情,他想到要离开对他一直亲切耐心的刘书生,眼睛一红又想嚎啕大哭起来。“不行不行,孩子,过年可不能哭啊!你学会法术了,这是好事,你总得回去的,跟你爹你娘你哥哥在一起!你是龙皇子,你得做你该做的事,凡人也得做人该做的事!还记得我教你的东西吗?你该用这些回去帮你爹,好好治理嘉陵江!”刘书生连忙安慰他,又对他讲了讲书上的典故,于是敖本也懂事地点头。“刘先生这样说,就是对的!我回去一定要告诉爹,人间真好,我们一定要帮人间多做好事!”于是春节结束不久,刘书生就将敖本送回到他们见面时的湖边,与他依依不舍地惜别,敖本才化为龙形回到湖中。


“刘先生,谢谢您,我今后修为大成,就会回来报答您的恩情的!”敖本临别时对刘书生大喊,这时候刘书生才想起来他还没提奖赏的事,不过想想也算了,他能遇到敖本且教给他人间文化,这就是最好的奖赏。刘书生从此释怀,再不像从前那般想入非非,而是回去刻苦念书,直到后来终于考中进士;那是过了很久以后,他偶然回到家乡,忽然有兴致想到那座湖边去看看。而他来到湖边的时候,湖水蓦然翻涌出层层波涛,波涛冲出湖面,向他托起一颗仙桃。“刘先生!”时隔多年又听到敖本的声音,这让刘书生惊讶万分,只是敖本的声音已不再像从前那样带着笨拙的稚气了,“为报答你当初的搭救之恩,这颗仙桃送给您,您若与您的父母分别食用,就能一同长命百岁;若自己吃了,便能自己得道成仙!”刘书生收下这颗仙桃,再次向敖本道谢,然后回到家中,莉香面前的场景就到此不再变幻。


老人再次微笑着出现在莉香面前,而莉香这次不再问他故事的结果。“他一定是与父母分食了,这是一颗寿桃,他也是一位孝子,考中举人就是完成了父母对他的期望,他一定希望与父母长命百岁!虽然长命百岁也是要过世的,但他能度过与父母颐享天年的美好时光,自己成仙又有什么意思呢?”莉香也朝老人点头,“老人家,这些故事,看得我也很想回到家里去看望父母了,我都好久没回家了!”“你能明白这点,孩子,你就能成为真正的‘九龙后裔’!”老人微笑点头,所有的场景都天翻地覆地旋转起来,莉香感到头晕目眩,赶紧闭上眼睛。而当她睁开眼,她又回到那座小茶馆里,眼前的茶叶刚刚沉入杯中。她的笔记本和摄像机就摆在旁边,莉香才想起忘了做笔记了,但所有的故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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