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生命都会显示满足的迹象,躺在地上的牛群似乎也有着伟大沉静的思想,在那个我们命名为十月小阳春的澄净天气里,只要我们多一点自信,神翠鸟是可以期待的。
漫长的白日徜徉在绵延的山峦上和广阔的田野里,度过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时光就如同安享了百年长寿。
今天,是我死去后再生的第七天!
自己在这七天里,就如同度过了百年时光一般。前世今生的记忆,如水火交融!一番势均力敌之后,化作烟雾,隐迹进了这具身体。“诞生了我这个新的灵魂。”
重生后,自己每晚都会梦见前世身亡的那几分钟。一个说着再见的男性沙哑声音,一把坚硬冰冷的枪口顶在我的后脑,一声低沉的枪响。满是围观的人群,我听不见其它的声音,唯有自己那起伏厚重的心跳声随着身体的抽搐而跳动。是谁结束了我的生命?如果能让我知道,自己会从现在起努力活到二十一世纪八零年代末。
望着眼前金黄的田野。我思虑,是谁这么狠心将这寒门一家给杀害?从此以后自己就是凌天生?一个二十世纪九零年代初,十五岁的初中生?纤瘦如干柴,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小矮子?一个失去双亲,寒门的孤子!
我知道,这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内心始终难以接受上帝这荒谬的安排!
除了这离奇的遭遇,我眼下最痛恶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的头发。前面的头发,长到看人时总是要透过发隙,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和这小子生前的胆小孤僻倒是很合拍。后面的头发可以扎成小辫子。两边的头发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耳朵。这个形象和街边的乞丐有的一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对比寒酸,自己应该是村里的第一名。双脚上的白胶鞋已穿得发黄,由于许久没有刷洗,脏的黑似乎要多过日久的黄。
我在木衣柜里翻了个遍,两套白蓝色的校服,是最体面的。其它的不是开缝就是补丁,当真是穷到了头的一家。唯一值得夸赞的就是,这家人的整洁干净。
想想自己前世的私人小岛,百亿的集团,如云的美女,我心中万马奔腾而过!
前世,自己六岁修习杀人技,十七岁坐上社团交椅,二十五岁坐上龙头,三十岁带领社团成功转型,三十五岁拿下华南五省三十六个县的经济开发权,辉煌半生,哎!
醒来时,我是倒在血泊里的。看着旁边的一男一女,脑袋一阵撕裂的疼痛过后,便明白了。那是我这具身体的父母,即是自己现在的爹娘。一睁眼就背上了不共戴天之仇,也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事了吧!
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其实我娘那对金丝翡翠镯便足够一切的后事费用。但总有人爱占这种丧尽天良的便宜,地毯式地搜刮了我家,只要是看得上眼的,都假以名义“拿”走了。
那对金丝翡翠镯我是一直盯着的,谁人拿了我咬着牙记在心里。自己很好奇,在二十世纪九零年代初的农村,如此寒酸的一家,我娘怎么会有那么贵重的物件?
村上的好心人帮忙一起简单的处理了后事。也就只剩我一人独坐在这老旧的木屋门前,七天来沉思这一切的一切。
自己脑海里残留融合的记忆中,这里名为安县,在往大的地方去就没有了信息。而自己所在的村,属于安县的冷风镇,龙门村。村里两面靠山,前沿都是稻田,中间有一条小溪,外围是一条河。每当洪水,河里的鱼就会游入小溪,情景像似鱼跃龙门一般,这村故而得名为龙门村。
安县人自称是蚩尤的后人。有完整的保存着蚩尤山,蚩尤洞,蚩尤溪,蚩尤桥,美丽而又神秘的故事代代相传。在这里你不能说蚩尤半点的不是,那就好比你当着回族人拿猪说事一样的愚蠢。
安县有一天险,名为雪峰山。主峰擎天而立,群山如龙在卧,延绵千里。阻隔了安县东西来往之路。
这里的老人常讲起一个故事。关羽当年以一夫当关,力退东吴数百万雄兵,就是靠着雪峰山天险。
安县还有一江,名为资水,是洞庭湖四主流脉之一。江宽百米,载水数十吨,以南北贯穿之势,沿着雪峰山脚将安县成功的分为了两块。
民国时期,安县造了一座九孔大桥,名为踏龙渡。才将两地连在了一起。以往都是摆渡,后来是轮渡。不过就算连在了一起,但两地的经济差距一直都没有变化。
安县流传下来一句话,叫做“权贵以北,寒门以南。”意思就是,有钱有势的都在安县以北,而在以南的都是寒门穷苦家。
青棠镇是安县的城府所在,这一镇独坐北地。依傍资水之力,商贸便利。生活水平,时尚潮流,并不比外面的大城市落后。
苍阳镇,仙溪镇,冷风镇,三镇共享以南。虽然占据了安县三分之二的土地面积。不知道何种原因,这三镇和青棠镇相比就犹如蛮荒之地一般。原因可能是三镇多为山区,加上道路崎岖,“不便信息来往吧。”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以南三镇的民风相当彪悍!加上山高皇帝远,这里好似天堂一般自由!但又似地狱一般残酷!
说实话,我现在还是相当怀念我前世的法治社会。至少盗贼没有那么猖獗,屠夫没有那么大胆。你如果能引起舆论,还是会有人帮助你的。
但如今这个时期,二十世纪九零年代初,当真黑暗的可怕,人命如草芥!我知道更加黑暗的年代还没有来,不过也用不了几年了。
或许只有这小小的偏僻角落里可怕又邪恶。那些光鲜亮丽的大城市,还是很神圣的吧。怀念我的故土,怀念我的家乡,自己最多也只能怀念了。
毕竟我不可能和上帝沟通,让她把我送回去,或者进入轮回里重生。
不过自己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能活得太难堪。虽然不可能打造出前世的辉煌。但做这小小安县的地下皇还是不难的吧,七天来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