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深而不眠,慕容瑞泽就宿江湖人称凤凰山的地方。
这,凤凰山,在他四年前离开的时候,变了好多啊。这里的一切本应该是……哎,他又叹息一声,脑海里依旧记得当初在这里待着的那些日子。
尤忆四年前的那场分离,肝肠寸断。
“莫无海,你可知罪?”
琉璃金盏轻轻摇曳,琼浆玉液波光粼粼,慕容瑞泽低眉看着跪倒在脚边的莫无海。
“臣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望皇帝陛下明鉴!”
莫无海的眉毛挑了一挑,额头重重的磕在石板地上。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瑞泽会突然来此,要知道凤凰山里面江湖里面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虽说对外一直是说给钱办事,但是由于从寒的缘故这些年来一直在为慕容祁华办事,明面上不说,其实早已经是慕容祁华手下的杀手组织了。
慕容瑞泽今日突然来此,碍于他天子的威严,这个秘密还得继续保守着。
“说来惭愧,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这几年不长不短,当年的无知少年都已长成骄傲。慕容瑞泽不再是贪玩的皇子,慕容祁华也贵为无虚王爷,成为他最碍眼的对手,早知今日的周旋如此艰难,还不如当年便断了与慕容祁华的联系,叫他死在雪山。
“有何苦衷?棒打鸳鸯?”慕容瑞泽眼角轻跳一线,伸手为自己再斟了一杯酒,酒盏送到唇边时,忽地又俯身看向莫无海,“哦,对了,不知你还有没有那无怨醉了?”
莫无海自是知道慕容瑞泽所指何事,慌又伏倒,“臣已幡然悔悟,才会如此欢喜将红锦颜献给殿下。”
当初莫无海的女儿被慕容瑞泽看上,但对于当时强抢的慕容瑞泽莫珠儿誓死不从,就在这凤凰山了结了自己。
当初年幼的慕容瑞泽不懂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拥有,什么是占有,当时的他本是太子,他不明白为什么莫珠儿宁愿死都不愿当他的太子妃。难道她就如此令人讨厌?
年幼时的恋情就这样以一个女子的香消玉殒而放下帷幕,这件事就这样在凤凰山传开,众人都在说慕容瑞泽强抢民女,不论手段。小小年纪便如此恶毒,不配登上九五之尊等等,为了降低此时的影响,慕容瑞泽只好离开凤凰山回到王城,继续做他的逍遥王爷。
“献?”显然慕容瑞泽对这个字不是很满意,将杯中酒倒在莫无海的官帽上,冷声道,“孤的女人,何时用你来献了!”
转身,将门扣上。
天子生气,往往都是可怕的,不然这么说伴君如伴虎呢。
直到慕容瑞泽就寝的房间的灯熄了,莫无海还战战兢兢的跪倒在房门口。
过了不多时,房内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你且退下吧!孤不缺你这样的看门的。”
“诺!”
莫无海颤颤的应一声,忙退着离开了,只是他的身影才自门口消失不久,一个白色的身影便闪进了房里。
“从深,别来无恙啊?”慕容瑞泽漫不经心的晃动着手里的酒盏,眼皮都未曾抬动一下。
本以为他的行踪神不知鬼不觉,而此时的慕容瑞泽却是如此神色悠然的躺在软榻上候着他。从深在门口停滞了片刻,便也在屋里的桌子边落坐,“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凤凰山,盛世花已经是你的了,你为何还要潜逃出宫?”
“嗯……这个说的不错……”慕容瑞泽端着酒盏沉吟片刻,接着道,“盛世花确是孤的,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
“可是,我现在手上的盛世花,可能不是真正的盛世花。”沉吟片刻,慢慢道。
从深也露出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