怿棠早就料到会得到这个反应,撇撇嘴,不接话。
恰时,门外传来了动静。
“参见七皇子。”
“起来吧,我是来找皇兄的,皇兄在吗?”
听到是七皇子元祐,楚弘谨在里面说了一句“进来吧”,便转身坐下来。
元祐进得门来,看王妃侧王妃都在,便先行了一礼,“见过皇兄,二位皇嫂。”
般若回礼,抬头正看见王妃带着笑走向七皇子,手伸在半空中,似是要去搭七皇子的肩,忙出声阻止,“王妃!”
“怎么了?”怿棠疑惑的看向般若,手却是已经搭上了七皇子的肩。
般若无奈,本想着就这样算了,但看到七皇子惊诧的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和僵硬的身体,只得默默地看向楚弘谨,怿棠也顺着视线看过去。
“把手给我放下来。”楚弘谨冷眼看着,心里开始盘算着下一个禁足的理由。
“啊,”韵怿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当之处,忙移开手,见七皇子紧张的小表情,尬笑着拍了拍他肩,“有灰。”
行吧,你要这么说那我们也没意见。众人无奈。
般若上前去拉着怿棠坐下,怕她再出什么乱子,楚公子今日份的愤怒已经够了。
“元祐,你来有何事?”
被唤回思绪的七皇子也坐下,严肃起来,“这次宴请番使之事由二皇兄负责,其他事宜倒还好说,可射猎之事我觉得很危险,其场地之大,树木之盛,且不说与我朝正在交战的藩国使者会有什么动作,单说二皇兄就很有可能借此机会对你不利,更何况家眷也会在场,人多混乱,形势就更加不利了。”
楚弘谨认真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甚好,看来你长进很多,能考虑到这么多事。”
元祐腼腆一笑,“都是皇兄教得好。”
“只是,”楚弘谨话锋一转,“你的考虑都是基于事,对情况的判断还要加入人。这次的宴请不同以往,除了彰显我朝的宽容大气和威严外,更重要的是对交战国的震慑。如此关乎国家利弊之大事,二皇兄绝不会在此事上动手脚。”
般若在一旁默自认同,二皇子的大局观是不可否认的,所以现在唯一要考虑的,是来自使者的威胁。
“啧,不对呀。”
般若循声望去,见怿棠正手扶下巴,低头沉思,眉头紧锁,看来王妃也是知道认真的时候就该认真的,正想问王妃有何见解,就被她突然地一拍桌子吓回了声。
“什么叫家眷也会在场?楚弘谨,你是不是故意不跟我说,就是不想带我去?”
好吧,这才是王妃应该关注的点,是我想多了。般若无奈。
“是。”
楚弘谨如此干脆的回答,倒让怿棠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再次被吓到的元祐悄声问道,“皇兄,你没给皇嫂说啊?我是不是闯祸了?”
“你没错,不用在意她。”
这下韵怿棠被气噎了,直直地瞪着楚弘谨,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个事情本来就存在着风险,倘若再带一个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的王妃去,确实并非明智之举,但若是圣命不可违,不带王妃去岂不是叫人生疑。般若不解的看向楚弘谨,她不相信楚弘谨没有考虑到这点。
“你凭什么不带我去?别人都带去了,就你不带,你觉得合适吗?”韵怿棠企图通过讲道理的方式来让楚弘谨改变想法。
“哼,”楚弘谨又是一声冷哼,“带你去让大家都看看我娶了个什么玩意儿吗?”
“我怎么了?我好得很好吗?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元祐再次被震惊,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而习以为常的般若就显得淡定多了,她抿了一口茶,嘴角笑意明显,看来楚公子真的只是不想带王妃去而已。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怿棠见楚弘谨软硬不吃,便开始耍无赖了。
楚弘谨显然对这招已经免疫,直接无视。
怿棠见状,小嘴一撇,求助似的看向般若。
哎,般若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楚公子,带上王妃也无妨,我会好生看着她的。”
楚弘谨想了想,般若一人去了也会无趣,还会有危险,顾玄叆虽莽撞,但身手还是可以的,“好吧,你可以去,但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有任何动作。”
“行,只要带我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怿棠笑得灿烂,将刚刚的剑拔弩张忘得一干二净,心情大好。
气氛缓和下来,元祐才松了口气,“既然大家都要去,那就可以好好玩一下了,我最擅长蹴鞠,皇兄肯定会去射猎,二位皇嫂可以试试投壶和双陆,或者行酒令。”
“我想去射猎。”韵怿棠一脸兴奋的举手示意,将骑马射箭融为一体的游戏,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不行。”
“为什么呀?”韵怿棠不满的看着楚弘谨,“七皇子,你说当朝律法有没有规定女子不能射猎的?”
元祐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冷不丁被提问,下意识的回道,“确是没有。”
得到满意答案的韵怿棠得意起来,可不等她显摆,楚弘谨就下了最后通牒。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顾玄叆,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不去,二是去了但什么都别做。”
“那去了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不去呢。”
“如此甚好,般若你一人准备便可。”
“别别别,”韵怿棠见状忙递上笑脸,“我没说不去,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都听你的。”
见楚公子把王妃拿捏的死死的,般若放下了心,又不免觉得好笑。
楚弘谨见怿棠服了软,也不再追究,站起身来,“既如此,就回吧。”
众人都起身,般若行了礼,被韵怿棠挽着手出了门。
“皇兄,今日太晚了,要不我就在你这儿歇一晚?”
“让青衣给你安排。”
“太好了,谢皇兄。”元祐笑着拱手,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就经常在四皇子的住处留宿,显然楚弘谨和下人们都已经习惯了。
二人出了书院,青衣领着一众丫鬟正等着。
“青衣,给七皇子准备一间客房。”
青衣行礼应是,带了两个小丫鬟提灯,将七皇子领去客房。
跟着楚弘谨的赤菱默默观察着脸色,见风寒尚有好转才安了心。
“王爷,您已感染了风寒,还是少在书院睡了。”
楚弘谨沉默了一会儿,“王妃身体如何?”
“回王爷,这几日的习武确实有所帮助,王妃身子已经愈发好了,现下补气提提神便好。”
“去王妃处。”
韵怿棠回到房里的时候,田思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她接过药汤,一如既往地将其豪爽饮尽。
“王妃,您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去哪儿,就出去散散步。好了,我要睡了,你们都下去吧。”说着怿棠就脱了外衣随手一扔,扑到床上。
田思选择了相信王妃,收拾妥当后,端着碗正欲出门,眼前却出现了一高大身影。抬头看清后,忙行礼。
“参见王爷。”
楚弘谨径直走进屋里,后面的丫鬟们提着热水陆续进去,为王爷准备沐浴。
里面的怿棠自是听到了动静,忙翻身下床,正好和楚弘谨打了个照面。
“嗨。”
楚弘谨扫了两眼,见怿棠还光着脚,脸上露出了不悦。
“回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