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昨晚不是应该在一起吗？”我有点不明白，既然他们晚上同在祠堂，为何单单就是那个人死了。

“他看十五年期限一到，就认为再坐下去没有意义了，昨晚也不顾我们阻止，独自一人回家去了，今天一早就发现他被杀了。我们因为担心，所以自然是在这里不敢回去了。”其中一个人老者也不隐瞒，直接说出来了。

我想了想，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去帮他们，正准备告辞会诊所，毕竟这个时候，我更担心唐雪的安危。

“请等一下，这次您一定要帮我们，虽然我们三个人罪恶滔天，但是镇子上的那些人是无辜的啊，当年参与的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我们苟延残喘，我们死不足惜，烦请您还是救救他们啊！”说着，那两个老人已经噗通两声跪了下来，泪眼朦胧。现在的人怎么流行这一套了，几天前是共工，现在又来了，还是两个老人。

奈何我心太软，也只好点点头，但也同时说明，我并不能保证解决这件事，只能尽力。我提出要去看看那个长老的尸体，这次他们并没有让别人带路，而是亲自领我回到了刚刚挤满了人的那个长老的家。

“都让一让，长老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前面拥挤的人群立刻让出了一条路，我算是见识了这个长老的地位之高。那长老也没说什么，只是领着我向屋里走去，经过那些人群的时候，我挺好每个人都在讨论，我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怎么这么高的地位，居然让族长带路。我也不理，只是跟着老者进屋去了。

原本以为屋里拥挤会好一点，但是屋里居然被警察给占满了，听到有人喊话，居然也让出了路。

一个看样子是个领队的走上来:“族长，这件事您想怎么办？”

“你们辛苦了，老规矩，族里请你们吃个饭，回去吧。他只是正常去世了。”领头的老者这么说着，我心中是一惊，这是何等的权力，可以支配警察。

这些人也乐的不管这麻烦事，忙忙说是，匆匆走了。

我后来问了那个长老，他告诉我，那些人并不是真正的警察，是警察局编制之外的，专门招募来管我们这个镇子的事的，都是些吃闲饭的，也不想管麻烦事，一顿好饭也就打发了，这里的事不是他们能管的。

我也不多想，这种事还是不管得好，便去看那死去的长老。

本以为会看到特别恐怖的景象，但一看到，整个人都懵了，因为那老人却不似个死人，整个人好好的躺在床上，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尤其光滑，比昨天看他时更显得年轻。唯一能判断他的死亡的，是没有丝毫的呼吸，还有似冰般寒冷的皮肤。虽然我知道人死后体温会消失，像我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但也不似这么夸张。我突然想到了那个据说被冻成冰块的学生。

“是不是以前所有人死的时候体温都是这么低啊？”我随口问了一句。那两个长老也不否认，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我看得出他们很紧张，毕竟今夜可能死的就是他们。

我问其中一个人，我们能去看看你们当年坑杀那些老人的地方吗？他们面露难色，显得很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无奈得答应了，并说亲自带我去，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也知道为什么，毕竟自己不光彩的事情总是不愿意对外说的。

准备了大概半天，天已经黑了，死去的长老已经在家人的安排下，草草的安葬了，毕竟若是像一般停尸三天，免不了要守夜，恐怕就不是一条人命的事了。

大概半夜，那两个长老到诊所找我了。说是连夜出发，不想夜长梦多。我也不明白，晚上不比白天危险吗？但我不管如何反对，他们总是默不作声，静静得站着。我最终还是无奈，只得跟着他们走了。离开之时，我似乎看了唐雪眼皮动了一下，但那两个人一直催促，来不及细看就跟着他们出去了。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我们已经出了小镇，到了离小镇大概一公里左右的沼泽旁。那两长老停下了，指了指沼泽深处，说:“当年，我们就是把他们捆住丢到了沼泽里，这个沼泽只有一条路，现在恐怕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怎么走了。”

我抬眼向前望去，发现整个沼泽都已经被白色的雾气笼罩着，隐约可以看到点点蓝色鬼火的光亮，显得尤其诡异阴森。我问老人，现在的路还能走吗？他们也不回答，只是径直向雾气中走去。我虽然害怕，但已经说来了，也没别的办法，只有跟着他们走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得走着，原来这沼泽并不大，只是雾气笼罩让人错以为是个很大的沼泽。

也就走了十几分钟，我们三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宵夜中的圆形岛屿上面。听其中一个长老说，这是沼泽的中央，当初就是在这坑杀的那些老人。两个长老也不避讳，直接承认了。这脸皮够厚的，也不说几句话，让自己心安一点。

“这看也看了，我们也只能对不起了。”那两个中的其中一个，快速的伸出来一支手，迅速一伸，我跌坐到沼泽里，不断的往下沉去。

“对不起了，年轻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是十五年前那个人说的，我并没有把纸条上的内容直接告诉你，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化解这个危机。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救我们自己一命。”说完，两人便转身离去了。

我不断下沉，根本没有任何着力的地方，绝望又一次占据了我的全身，我不再挣扎，任由自己下沉。泥浆没过胸口，感觉自己快要被压碎了。很快，我只剩下一个头颅露在外面，但还是在不断的下沉。

就在我快彻底沉入的时候，沼泽上起了一阵风，整个白色的雾气被搅动了，但却不像毫无规律，这些雾气成螺旋状快速向我所在的地方集中而来，雾气聚成了一团棉花，笼罩在我的上方，散发出丝丝寒气，很快，我所在的沼泽地被寒气冻成了一块块冰块，接着一点一点的碎裂，我居然借着冰块爬了出来，在中央小岛上大口的喘着气，从来没感觉空气这么甜过。

但那团雾气一直没散，逐渐化作了几百个白色的人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在看着我。一个看着很有威严的老者向我飘来。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吧？”那老者也不客气，直接说了重点，从他们的形态，和当初路飞的话，我早就明白了面前的是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我虽然明白他们是什么，但是，却还是没办法啊。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看到我们吗？如此真实？”那老人总是每句话都戳到我内心。“因为你不是普通人啊！十五年前，有个带面具的陌生男人来到这，对我们说，十五年后，将会有人来给我们报仇，那个人就是你吧？”

我听这话，整个人都迷糊了。不是那人说我能解决这些东西的吗？

怎么两边都有这说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男人也知道，他只说，解决这件事，并不是消灭我们！”那老人，似乎什么都知道，不，是那个男人。“刚才那两个人是不是告诉你，他为了族人，坑杀了几百个老人？”

我楞楞得点点头。那老人也点了点头。

“那你看，我身后，是几百个老人吗？”

我仔细往老人一望，哪里是老人，大部分是中年人，甚至还有十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我明白了，原来那些人是故意这么说来欺骗我的，好让我心甘情愿来到这个地方。

“那男人说怎么让我帮你们报仇吗？”我心中打定主意，那两个人，罪不可恕。

“他说您知道怎么做。”那老人这次却只有简单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我似乎什么都知道了。知道面前的这些是什么，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明白所有的目的，但我怎么知道怎么做呢？等等，这些是精神力，当初颛顼都能用我的精神力，为什么我就不能呢？

“那个，我帮你们可以，但是可能你们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了。”我有点不确定。

“这是当然，当时那男人也是这么说的。”那老人说着，朝后一挥手，所有人聚集了过来。

“你们，以后必须听我的，没有同意，不准有自己的思想，我无法承受那个后果。”我已经知道了污浊的精神力的伤害，更不要说思想了。“现在，回到刚才聚集的状态吧！”

最后一句话，似乎具有巨大的魔力，这些本还是人形的精神力，瞬间转换成了一团棉花模样。我现在中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些雾气马上顺着鼻孔进入了我的体内。

眼前一切都显得不同了，不管是什么东西，在我眼里，都是一片血红色。沼泽中间显现出一条发光的路线，直通岸上。

我想，是时候回去了，唐雪还在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