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五皇子的抱怨,钟暮痕带着笑意回答道:“或许,这就是五皇兄的一个机会了。”
“此话从何说起?”五皇子有些不解,疑惑地看向钟暮痕。
“父皇把管理政务的权力交给了大皇兄和丞相大人,然而,丞相大人说起来也要算我们这边的人,”钟暮痕说道,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因此,你可以借用丞相去明着打压大皇兄,但大皇兄肯定会碍于身份,不会去明着打压你。”
“若是他有所动作呢?”五皇子问道。
“那便是他以权谋私,你说,父皇又会怎么想他呢?”钟暮痕把玩着手中的玉瓷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
“此话有理。”五皇子一听,甚是认同,于是也不再那么慌张,恢复了一些平时的慵懒和优雅,挑眉一笑,说道,“日后若是我成就了大业,定不会亏待了九皇弟你的。”
钟暮痕哈哈一笑,看起来非常坦诚。
非常坦诚,才怪。
送走五皇子后,钟暮痕的神色就淡了下来,自己如此一说,想必那五皇子定会指使丞相为难大皇子。
而自己,只需要坐山观虎斗便可以了。
蒋深深看到了这一幕,有些不解,不由得开口问道:“殿下,你这到底是不是在支持五皇子啊?”
钟暮痕笑着摇了摇头,“不要叫我殿下。”
“那我叫你什么好,”蒋深深撇了撇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钟暮痕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道:“我看起来是在支持五皇子,其实是在支持七皇兄,”说着,钟暮痕又补充了一句,“娘子,你应该叫我夫君才对。”
蒋深深翻了个白眼,调侃的说道,“你这样腹黑,我应该叫你大灰狼才对。”
“娘子叫我什么都好。”钟暮痕深情地说道。
蒋深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青虎帝躺在床上,气色看起来稍微好了一些,七皇子站在他的床榻前,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似乎是刚刚给青虎帝献了一碗血。
“天香楼的案子,你查的怎么样了?”青虎帝稍有些精神,就开口询问钟夏涵天香楼的事情。
钟夏涵摇了摇头,“那些被抓到天牢里的人,一部分是死士,已经咬舌自尽了。”
“那另一部分呢?”青虎帝皱着眉头问道。
“另一部分人,无论怎样严刑拷打,都只是说,他们只知道有个厉害的主子,权势很大,可究竟是谁,他们却也说不上来。”钟夏涵叹了口气,回答道。
青虎帝面色严肃,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天香楼,幕后主使却要藏的这么深。
“你今天,再去查查看吧,”青虎帝的语气有了些凝重,“无论如何,这幕后的人,你一定要给朕揪出来!”
“儿臣遵旨!”七皇子沉声应诺。
离开了皇宫,天色已近傍晚,钟夏涵叹了口气,面色颇有些无奈,这天香楼的案子,他在父皇面前一口应诺,可真去查起来,却又是毫无头绪。
真是毫无头绪啊。
钟夏涵突然就想起来了自己那个多智腹黑的九弟钟暮痕,“对啊,我去找九弟商量商量,他一定会有什么想法的!”钟夏涵一拍脑门,就往九皇子府赶去。
此刻的钟暮痕正捏着棋子与蒋深深对弈,蒋深深一脸纠结地看着棋局,片刻后很不甘心地开口承认:“我输了。”
钟暮痕这个变态,为何下棋也这么厉害,虐死她了,蒋深深欲哭无泪。
听到下人通报说七皇子来府,钟暮痕笑笑,把棋子收回了棋篓之中。
钟暮痕已经预料到钟夏涵此时来他这九皇子府是要干什么了,应该还是因为天香楼的事情吧。
果不其然,钟夏涵一见到钟暮痕,就悲愤地开口:“九弟,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天香楼那案子,我是真的查不出来了啊!”
钟暮痕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开口说道:“七哥还是不会变通啊,你正着查,查不出来,何不考虑一下反着去查呢?”
“反着去查?又是如何?”钟夏涵一头雾水。
“我们可以换个角度去入手,”钟暮痕耐心说道,“就比如,这天香楼,它劫走了皇甫玉容,我们就可以从皇甫玉容身边入手,依我所见,这皇甫玉容身边,一定会有天香楼的内奸。”
“啊,我明白了!”蒋深深恍然大悟,“这皇甫玉容身边的内奸没有被抓获,想必会有所放松警惕,肯定会和她主子再联系的!”
“原来如此!”钟夏涵一拍脑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七哥你快去派些人秘密监视着那皇甫玉容身边的人,肯定会有收获的!”蒋深深急切地说道。
钟夏涵却是哈哈一笑,“弟妹也开始叫我七哥了,看来咱们也熟悉起来啦!”
“所以你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啊!”钟暮痕扶额。
“切切切,不和你扯了,我得快点去安插人手了。”钟夏涵不再过多停留,匆匆离开查探案情去了。
蒋深深忍俊不禁,对钟暮痕说道:“你这个七哥,还真是直性子。”
钟暮痕正色道,“他虽然直率少有心机,但是却正直爱民,所以我才去支持他,相信他会把我们的玲珑帝国带到一个更富足的境界的。”
蒋深深撇了撇嘴,想起钟暮痕的另外两个哥哥,自从陛下病重,他俩就开始各种明争暗斗,大皇子急着扩展在朝中的势力,笼络人才,五皇子则是各种利用丞相给大皇子使绊子,朝堂被这两人搅的一片混乱,也不知道青虎帝康复以后会被气成什么样。
钟暮痕看起来似乎也是想起来了这两个奇葩的哥哥,一个老奸巨猾,一个口蜜腹剑,还真是……钟暮痕不由得叹了口气。
话说这大皇子和五皇子各种明争暗斗,大皇子钟暮阚把主意又打到了兵部尚书身上,若是能把兵部尚书拉拢过来……
大皇子一天三趟地往兵部尚书府跑,然而每次都一脸无奈地带着自己送去的礼品再回来,这兵部尚书向来以清正廉洁为人所称道,还真是名不虚传。
大皇子怎么想的,五皇子大概也能猜的清楚,就这么简单让大皇子把兵部尚书拉拢过去?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五皇子钟暮课咬牙切齿,父皇病重,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就会驾鹤西去,此时的当务之急,一定要争抢到更多的权力。
其实,身为人子,当务之急,也只不过是尽到孝道罢了。
下属把刚刚得来的情报放到五皇子的书桌上,然后低着头小心退下。
五皇子皱着眉打开这些情报翻阅,他让人去查这个兵部尚书去了,也不知道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翻阅着属下刚刚送上来的情报,五皇子皱着的眉头逐渐散开,“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五皇子大笑,他似乎发现了这兵部尚书有个弱点,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个致命的弱点。
兵部尚书为人很是清正廉洁不假,可惜,他却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整天眠花宿柳,打架斗殴,赌钱赛马,纨绔子弟的必备技能可谓是样样精通。
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五皇子阴沉的笑意缓缓浮现在他的脸上,此时的他就像是一条危险的毒蛇。
很好,他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七皇子钟夏涵吩咐了属下严密监视皇甫玉容和她身边的人,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必须立即汇报。
丞相府看起来十分平静,皇甫玉容自从被救回来之后,就转了个性子,变得沉默寡言,不愿与人交流。
那天和她一起失踪的侍女碧荷,在皇甫玉容被救回来后,竟然也在隔天被扔到了丞相府门口,昏迷不醒了好几天,看起来也是遭受到了什么。
钟夏涵觉得有一点可疑,皇甫玉容被救回来,为何这碧荷就会在隔天被主动送回,天香楼的那些人转性了么?
很可疑。
钟夏涵不相信事情有这么简单,于是立刻多加了人手,让他们盯紧了碧荷。
两天后的深夜时分。
负责监视丞相府的人打着哈欠,“这里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嘛。”
不好意思,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鬼鬼祟祟地翻墙而出,竟然正是碧荷!
“快去通知七皇子殿下,你,你,还有你,和我跟上她。”大家都严肃了起来。
几个人忙隐匿了身形,迅速地跟了上去。
碧荷穿过几条小巷,终于来到了一个破败的木屋。
木屋里一点晦暗的烛光,一个黑衣人戴着黑色面罩,坐在屋里。
碧荷看到黑衣人,喜上眉梢,“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有什么事情就快说,我忙得很。”黑衣人不耐烦地说道,听声音是个男子。
“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你了么,”碧荷有些凄凉地笑笑,“我可是帮你做了那么坏的事情,现在果然要被你鸟尽弓藏了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黑衣男子的语气缓和了些许,“只是现在查的正严,等日后风声稍缓和一些了,我就带你走。”
碧荷笑了笑,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一阵鼓掌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