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晓下第一笔的时候，就发现了在这种特殊宣纸上画符阵和昨天练习的时候的不同之处。
随着一个符号的出现，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似乎都被抽出了一部分，被灌注在符号之中。而昨天那种空气中被抽取出什么吸收到符号里的感受就更为强烈了。
忍住强烈的不适之感，周晓晓一口气画完了第一张符阵。
放下笔的时候，她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难怪舒师兄说画符阵消耗很大……”
周晓晓揉揉头，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才消去不适之感，开始绘制第二张。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已经略微有些适应了，画完第二张的时候，周晓晓的精神明显比画完第一张的时候好了不少，饶是如此，她也脸色发白。
但是周晓晓并没有停下，而是趁着还有力气，开始画第三张。
谁知道此时她落笔的时候，手下的笔似乎有千万斤重，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执笔的手指开始抖动。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的手往旁偏，不让她按照符阵的笔画去绘制。
周晓晓手一抖，画歪了。
她重重喘了口气，用力晃晃脑袋，总算觉得清醒了一些。反正这张也没用了，她干脆又在画歪的这个符号旁边开始画下另一个起笔。
这次她清楚地看到，在她的笔尖下，有无数透明的气流在窜动。大部分气流都很混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飞舞，而也正是这些气流，正带动着她的手往旁偏。
但是仔细看的话，周晓晓却能看到其中一抹很微弱地气流，正秩序的流转着。它优美的转了一个圈，划出来一个圆，然后向圆的中间穿过去，划出一条条轨迹。
这些轨迹组合而来，正是聚灵术的符阵图。
周晓晓努力让自己的手摆脱混乱气流的影响，跟上那道绘制符阵的气流。
骤然之间，似乎从那道气流上传来一丝微弱的吸力，带着周晓晓的手腕转动。周晓晓感觉自己似乎没怎么用力，一个符阵图便自然而然的出现在她笔下。
符阵绘成之后，那道气流如同有意识一般，钻进了纸上的符阵之中。
画下一道符阵，周晓晓忽然眼前一黑，她连忙扶住桌子，才没有倒下去。
脑子仿佛要炸裂一般，思维变得特别混乱。
过了十几分钟，周晓晓才缓过神来。
看来绘制符阵会消耗心神……周晓晓大概想明白了缘由，她勉强自己想连着画几张，才会导致头痛难忍。
不过，那道透明的气流是什么？
难道是所谓的灵力？
周晓晓百思不得其解，扯过一张宣纸，画下一个符号。
此时她却没有再看到气流产生，也没有感受到下笔被影响，出现画错的情况。
只有心神疲乏的时候会看到？
周晓晓想到这里，没有在画完一个符阵后就休息，而是再次打开那张画错的纸，准备在剩余的一点空白处开始画新的符阵。
果然，在她落下第三笔的时候，她再次感受到手下不由自主的感觉。她凝神看去，便看到自己笔下再次出现了无数气流。
周晓晓聚精会神，让自己无视其他的混乱气流，把心神凝聚在那道正确的气流上。
起承转合，撇捺按条。
符成。
这次周晓晓明显没有上一次累，稍事休息后，她将跟着气流画的符阵和正常的符阵放在一起对比，便发现果然有不同之处。
两个跟着气流画出来的符阵几乎一摸一样，没什么区别，而另外三张她自己画出来的符阵则笔画间都有细微的区别，毕竟手绘不可能像机器复印一般精妙。
最让周晓晓感觉惊奇的是，跟着气流画出来的符阵，和弟子给她参照的原版符阵一模一样，盯着看久了都会觉得精神十足，似乎刚才画符阵时消耗的精力都迅速在回复。
但是看另外三张符阵，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一整个下午，周晓晓画好了二十张符阵。
从一开始的画完需要休息十分钟，也渐渐变成了画完两张才需要休息十分钟。而且她画的越多，看到气流的的次数就越多，到最后，她根本不用再疲劳的时候才能看到气流，只要开始落笔，就能捕捉到那些混乱气流。
而混乱气流对她的影响也越来越小，到后面她就可以轻松跟上那道正确的气流。
周晓晓长长出了口气，放下笔，再次将最新画出来的几幅符阵放在一起对比。
现在她每一张都是跟着气流画的，她画的越多，那道正确气流也就越粗，最后进入符阵的气流也就越多，符阵看起来就越让人清醒。
周晓晓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不过她确定，肯定不是坏事。
“还真是安分。”
秦皓月已经默默地关注了周晓晓好几天。
让她意外的是，周晓晓来到玄霄门以后，似乎对玄霄门并没有那么好奇，除了去藏书阁，就是宅在院子里。
但是正因为这样，秦皓月才不好下手。
试想，要是周晓晓乖乖待着，还能无缘无故去世，叶星澜肯定会怀疑到她头上。秦皓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和叶星澜之间留下心结。
她皱眉道：“她今天去天心阁交任务，康久，不要让她拿到贡献值。”
“是，师父。”一个身材削瘦的弟子躬身道。
另一边，藏书阁。
舒宣关上藏书阁大门，转身在身后的书架中按了一下。
书架缓缓向两旁打开，露出一道幽深的阶梯。
舒宣顺着阶梯走下去，进入一个石室。
一个黑衣人站在石室中，连脸上都蒙着一块黑布，似乎生怕别人认出来。在他袍角，则绘制着一朵血色的梅花。
见舒宣进来，声音沙哑道：“阵图准备的怎么样了？”
“快了。”舒宣此时的脸上变得十分冷峻，和平日里温润优雅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冷冷道：“只要你们不失手，那就万无一失。”
“很好。”黑衣人眼里露出一丝激动之色，恶狠狠道，“血债血偿，玄霄门总该付出代价了！”
说完，黑衣人语气里又透出一丝寂寥：“只是这些年，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舒宣紧紧握住拳头，眼圈有些发红，“只要能替父母报仇，我什么都不在意。”
若不是玄霄门，他怎会年少就失去深爱他的父母，自己的师门又如何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又如何会只能在黑暗里苟且生存？
舒宣重重的喘息着，他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平复下心情，对黑衣人道：“我需要些东西，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