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诗阳忍着心中那阵疼痛，硬生生地跟厉常昊缠绵了一晚。

一晚之后，厉常昊早已又不知去向。

站在镜子面前，只有肩头的点点红痕还能证明他昨晚来过，程诗阳顺着摸了摸自己背脊肩胛骨的位置，有一处小小的凹陷，让她心中微微地跳动了一下。

厉常昊这两日倒是经常回家了，但是跟程诗阳却是没有多的话说，这也足以让程诗阳欢喜雀跃了，变着花样地学着菜谱给厉常昊做一些他以前就很爱吃的菜。

“这次来，是想让你签离婚协议。”厉常昊直入主题将离婚协议放在了桌面上，眼神里一点波澜也没有，像是一潭死水。

程诗阳握着盘子的手都快把不住了，不知道到底是有多么疼痛，才会让她竟感觉有一丝麻木，这是这个月厉常昊第十三次把离婚协议摆在他们的饭桌中间了。

“吃饭吧。”程诗阳魂不守舍地给厉常昊盛上一碗饭，自顾自地吃着，连夹了很多她平时不喜欢吃的菜，都毫无察觉。

“你到底签不签？”

程诗阳看着满含怒气的那张脸，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常昊，我们就非要走到离婚的那一步吗？你一点也不念及以往的旧情吗？”

厉常昊忽然朝椅子后面仰躺，大笑出声，却夹杂了无数嘲讽的意味，“程诗阳，我没听错吧？旧情？是你爸妈害死我爸妈的旧情，还是你害死杨曼的旧情？”

“最困难的时候，站在我身旁的是你没错，这恩我会报，但是杨曼死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对她有一点的怜悯之心？”

厉常昊眸子中泛出的冷光，让她满身都湛起寒意。

明明是四月的天，却泛着腊月的寒。

程诗阳想好了一百种措辞，但到了嘴边都化作了一句最没有用的话，“常昊你不相信我吗？杨曼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当时只有你的车在现场？而撞到她身上刮掉的部分漆，也是你车上的。”

厉常昊问的这些，程诗阳也去调查过很多次，但是没了程家的支持，就凭着她的一己之力，根本就像是大海捞针，毫无头绪。

“这个我没有办法解释，但是我以为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

“行了，不签协议也不要那么多话，这份协议留给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签了吧。”厉常昊转身，没有一点犹豫和停留。

程诗阳缓缓地垂下了头，看着一桌子好吃的东西，含着眼眶中的晶莹，一样一样地尝试着，却发觉它们似乎都没有了本来的味道。

怪自己，怪程家。

若不是当时的程家全力的去打压厉家，厉常昊的父亲也不会因为公司垮台而欠下员工的债务自杀，他的母亲也不会随之跳下高楼身亡。

即使她这些年做了再多去弥补厉常昊的事情，也无法掩盖住这些伤痛。

在七年前厉家败落的时候，厉常昊从顶端的云层掉了下来，连大学的学费也交不上，程诗阳坚持要跟厉常昊交往，被程家赶了出去，手上仅有自己最后一笔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