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彻底无语了。他下意识地搓着手，憋了半天才说：“既然你不愿意叫你妈妈失去老伴。那你也不能叫你妈妈失去女儿是不是？”
“是。可我还有个妹妹。我妹夫是公务员，我妹妹是教师。他们足可以给我爸妈养老送终了。我呢，也不愿意这么跟个木乃伊一样活着。我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现在，就看你的了。你说，你肯不肯要我？”
黎曼的逼问叫林宇峰手足无措。他这次来燕京，可不是为了听黎曼说这些的。他沉默了。
“你不说话？看来你不敢应承。我知道，你是害怕得罪林国栋。害怕他在背后黑你，就像当年他对付马占奎一样。”
林宇峰被逼到墙角，不知道如何表态。但他唯一知道的是，这个时候不能认怂。否则，自己在黎曼心中的印象将一落千丈。
“姐，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一时没有心理准备，不能贸然说肯还是不肯。但你总得先和他离婚。成了单身，我们才可能啊。这样不清不白的偷情。我觉得很难接受。”
“你这是跟我抻橡皮筋了？我不逼你了。我知道，林国栋家的确不好惹。就是在政府上层也有深厚人脉。我那个公爹，来北京央企之前，是南方某省的副省长。”
黎曼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这是要走的意思。
林宇峰有些慌乱，他还没有获得黎曼不做傻事的承诺。可是，现在他既然没法给人家一个明确承诺，怎么能指望黎曼给他承诺呢？
“宇峰，来抱住我。先要我一次。这么多年了。我没有再没和哪个男人亲近过。你，是我喜欢的那个。我愿意给你。”
黎曼站在那里，眼神妩媚地看着林宇峰。一直到林宇峰低下头去，展开双臂。像个蝴蝶一样，黎曼一声嘤咛再次扑进林宇峰的怀抱里。
林宇峰抱着黎曼性感弹性的身子，曾经升腾过的荷尔蒙却沉静如水。他的心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悲哀。
黎曼开始不老实，两只手在林宇峰身上游走。抚摸那些能挑起情欲的敏感点。林宇峰坚持不住，抱紧了黎曼狂吻起来......
黎曼坠着身子,往林宇峰被褥散乱的行军床上躺。林宇峰无可逃避地跟随过去。
这时候，室外的走廊里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声。
接着又听到噼里啪啦的搏斗声。有人在喊：“不许动！警察！”
然后是“呯，呯——”两声枪响。
沉溺在情爱里的两个人一下子僵住。林宇峰迅速从黎曼怀抱里挣脱出来，他挨近防盗门的猫眼往外看。
楼道里有血。
“出了什么事？”黎曼坐在床边衣衫散乱。看得出来她也很紧张。
林宇峰回头说，外面像出案子了。应该是警察开的枪。你别动，也别出声。
林宇峰继续往外看，他居然看到了简爱国和小楚。还有郝鹏等几个人，从隔壁的房间里押出了几个人。男女都有。
简爱国拖出对讲机，问道：“刚才从消防通道跑的那个，抓住了？”
那边似乎回话说已经抓住，简爱国挂掉对讲机。警察们都是穿着便衣，小楚穿一件过膝的乳白色羽绒服，显得异常艳丽。
林宇峰看到，又有警察上来，出出进进的忙着。这栋楼一梯四户，除了着靠东的一户出事外。其余的三间毫无动静。林宇峰不排除，也有人和他一样在猫眼里往外窥视。
半个多小时后，楼道里彻底安静了下来。这半个小时里，林宇峰一直在安慰着黎曼。他们没有在客厅，而是去了李小婉的卧室里说话。
黎曼终于答应慢慢想办法。而林宇峰则把黎曼抱坐在膝盖上，让黎曼和他耳鬓厮磨地亲近。两人约好，继续通过李小婉保持联系。
外面彻底安静了，林宇峰从猫眼里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收拾干净。他试着打开防盗门，楼道里悄无人迹。他摆摆手，黎曼捂严实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临走，她抓住林宇峰的左手，使劲掐了一下手背。
林宇峰疼得一咧嘴，恼怒地看黎曼。黎曼和个小女孩一样做个鬼脸，闪身离去。林宇峰不放心，又跟过来一直把黎曼送到楼下。楼下并没有警戒线一类的东西。林宇峰看着黎曼开车走远。
他舒了一口气，没有再上楼。而是选择在小区的花园里溜达。
有几个在健身器材上晨练的大妈大爷在聊天。林宇峰装作无意，在聊天者旁边的长椅上一坐。今天的天气十分好，可以说阳光明媚。这对燕京这样深受雾霾之苦的都市来说，十分难得。
只听一个大妈说：“你们刚才听见了没有，响枪了。听说，五栋十六楼有人窝藏毒品。公安的上去抓人，有个人猛地从屋里跑出来，想从消防楼梯逃跑。警察开枪了。那家伙受了伤，跑到楼下的楼梯口，还是被埋伏的警察逮个正着。这些警察，真不是吃素的。”
一个大爷接过话茬，感慨道：“怎么这两年，咱这个小区越来越乱？外面的来这里租房子的生人越来越多。有些人一看那面相，鬼鬼祟祟的就不是啥好鸟。就我家隔壁那几个男女，合租的。晚上，就床上那点事儿，能叫整个楼层都听得真真切切。唉，现在这年轻人，直接的拿脸皮不当二斤面了。”
大妈听了面孔一红，并没有接大爷的话茬，而是继续刚才的话说：“现在，你说生活好了，吃饱穿暖了，怎么有这么多人不务正业呢？我表妹家那个二小子，就是吸毒。本来，家里拆迁分了四套房子。甭说别的，在燕京这地儿，只靠吃房租也能过得不错。这二小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吸上冰毒了。这几年，欠上一屁股债不说。家里的房子被他偷偷买了三套了。就剩下最后一套我那老妹子住着。这个讨债鬼也想卖了换白粉。幸亏街道办发现及时，这才没卖成。这么一闹，我那表妹夫就被活活气死了。唉，那人年轻时那是多排场英俊的一个人啊！老了老了，落了这么个没下场。现在二小子进了戒毒所。外面还欠着几十万的债务，就靠我老妹儿那点退休金还着。我老妹儿教了一辈子书。添上这么个败家孽障，整个人都老的不像样子了。叫我说，做白粉买卖的，抓住一个也别审了。就拖到市政广场那里，直接千刀万剐。看看以后谁还敢？”
林宇峰听到这里，站起身来准备回房间去。这时候，刚才那说邻居房事扰民的大爷才看到旁边坐个小伙子。立刻用戒备的目光打量他。
林宇峰赶紧走了。一边走一边想，他这一次安抚黎曼的工作已经做完了。不管怎么样，起码目前黎曼终于给了他承诺，不走极端。这就行了。至于将来的情况，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宇峰做梦都没想到过，自己将来的妻子会是个比他大六岁的离婚女人。
坐电梯回到十六楼，林宇峰才想起，刚才着急送黎曼，他居然没有带上房子钥匙。他苦笑了一下，发现手机也在屋子里。摸摸身上还有两三百领零钱。看着窗外的好天气，他决定出去逛逛。等到下午李小婉下班了再联系她。
走进下行的电梯里，林宇峰就想起一件事。他想去陈冰家的那老房子去看看。也许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陈冰的妈妈会有留言也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