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里面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头。”泽塔扶着城垛子皱起眉头说到。

奥尔德雷德也有些怀疑地开口了：“难道蛮子们又准备发动新的攻势了吗？”

泽塔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皱着的眉头依旧是没有松开：“不清楚，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却绝对不大。我并不认为现在的蛮子有那样的组织能力。可以让那些明显士气全无的炮灰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焕发起冲锋的勇气。”

“我说既然不打的话，那么会不会是准备逃啊！”克里斯皮安倒是很有想法地道出了自己的观点。

可惜很快的，就遭受到了本的反驳：“你是说撤退？还是在这该死的鬼天气里？我可不认为那些蛮子会这样草草地起程。”

“虽然不会马上就起程，但是在进行撤退前准备的话，还是非常有可能的。”泽塔顺着本的话语往下分析到。

“可惜对方的人数还是太多了。不然的话，我们说不定还有发动追击的可能。”本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格林一边搓着双手，躲着脚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按照从前的情况来看。被彻底留在勃兰登堡城下的蛮子，应该有30000-40000人左右了吧！”

作为一名算不上主战职业的格林，在这些天里的主要工作就是用音乐给大家伙加一加状态。偶尔手上痒了，泽塔几人也会留出几个蛮子，让他用细刺剑过过瘾。

而在之前的时候，他身处于自家领地的防区当中，也只是开开弓射射箭。有的是时间去观察蛮子们的具体动向还有情况。

而出身在骑士之家的格林，对于战场上的军事知识，也得到了相当完整的传授。虽然他不是骑士这样领兵打仗的职业，但是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在必要的时候也得参军作战。在这方面他学习的还算努力，效果也不错。虽然领兵打战安营扎寨这些的事物，缺乏实践的他显得比较生疏。但是对于这种大致上估算敌方伤亡的能力，他还是比较擅长的。

虽然没办法计算出具体的人数，但是这样的估算还是比较准确的。当然这也得要感谢蛮子们那底下的医疗水平。只要是重伤倒下的基本上都没有救回去的可能。否则的话，光光是确认死亡这一条件就是个能够令所有人头疼的问题。

“你统计应该没有错！这样的数字和我从瓦尔先生那里了解到的也大体上一致。想来在高塔上的那些法师们应该不会算错的。虽然战斗力比不上骑士，但是他们那千奇百怪的法术，在其他方面还是相当的给力的。”说着泽塔转过身，将长剑连同剑鞘一起插回到武装带上。

所谓的武装带是泽塔穿越前世界，近现代军官装束用的皮带。可挂手枪和指挥刀。是指包括了肩带在内的军用皮带，材料上可以是皮的、帆布的。最初泽塔是出于自身的某种恶趣味，或者说是闲着无聊的心理才捣鼓出的这种东西。

是在与这个世界上着类似作用的职业腰带相杂交了之后，出现的改良品种。对于泽塔这种喜欢使用投掷武器，或者是有着较多副武器的战职者来说，算是不错的辅助工具了。可惜这玩意儿太过容易模仿，使得它没办法为薄勒姆领带来什么大的利润。

“也就是说，这些蛮子的伤亡应该是在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之间咯！”奥尔德雷德有些不太相信地说到。

本侧过身让嘴不正面对着冷风之后，给了奥尔德雷德一个相当肯定的答复：“应该是吧！虽然知道对方至少有十五万以上的人数，但是具体有多少就算是法师们也不太清楚。但是总的来说不会超过二十万就是了。”

“这真的是令人惊讶。以那些蛮子的水平还有士气来说，虽然在承受了这么多的伤亡之后还能够战斗。这可与他们表现出的战斗力严重不符啊！”奥尔德雷德似乎是要挠头，可惜他接触到的只有冷冰冰的头盔。

克里斯皮安也应和着说到：“我也同意奥尔德雷德的说法，承受了这么大的伤亡，那些蛮子的军队居然还不崩溃。这与他们在战斗时的表现明显不符！据我所知他们可没有大量的补充部队。”

这个时代与的军队，类比的话多数情况下也就和泽塔穿越前的中世纪相当。大多数国家正面作战能保证战损百分之十五还不崩溃的就算是精锐了。被敌人从背后爆菊的话，能做到百分之五的战损还保持不动摇那就更加优秀了。当然诺汗的正规军的素质基本上都在此之上。单从蛮子们已知的作战表现来看，他们根本算不上是精锐。

“我想这与蛮子们的制度还有作战方式有着很大的关系吧！虽然派上来的蛮子们死伤惨重，但是你们没发现吗？那些蛮子主力部队依旧保持着战斗力。他们派上来的大多数是奴隶还有罪民这一类型的炮灰或敢死队。”泽塔略微停了一下，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后接着说道，“蛮子们可能是想用这些他们看起来没什么大用的人力，来消耗我们勃兰登堡守军的体力。而真正精锐部队的重大损失，大概也只有攻打城门期间负责破坏吊桥的那一批吧！”

“那照你这么一说，那些蛮子的真正战斗力没有太大的损失，能够镇压的住那些奴隶与惩戒营当中的罪民。也就难怪他们还能够坚持的了这么久了。”本说着耸了耸肩道，“不过像他们这种做法，我们可做不出来。只要是能够有把子力气的对我们而言都是财富啊！怎么能够像这样拿去白白的送死。”

军队的所谓“战斗力”是“战斗力量”和“支援部队”共同形成的，任何一者的损失都会影响总体战斗力。不过，战斗力量缺少了支援部队还能抗一抗。而挡在前面的战斗力量一旦完了，后面支援部队那可就是敌人的“菜”了！可惜的是战斗中最先、最多损失的大都就是顶在前面的战斗力量。

这就是为什么按照穿越前西方的惯例，部队损失百分之二十就会被认为战斗力减半，百分之三十就会被视为基本丧失战斗力的原因——损失百分之二十往往意味着战斗力量已经损失大半，损失百分之三十就意味着战斗力量接近崩溃了！

要是有人非说百分之三十和三分一还差着百分之三呢！可你见过哪一位熟练的司机，是在完油箱里的只剩最后一滴油才去加的。

当然了所谓“失去战斗力”不是说整个师就没一个人能上一线了。但实事求是地说——当负责一线战斗的主力步兵损失殆尽的时候，这个部队也就丧失了作为“基本战术兵团”执行任务的能力。

原则上战损百分之三十的师级部队应被视为基本失去战斗力，应当马上撤下来休整。这样如果后备力量充足话，这个部队在得到补充后快则数月长则半年就可以恢复相当的战斗力。

但是，如果继续硬顶的话，不仅发挥不出多少战斗力。毕竟术业有专攻，你能指望骡马队的辎重兵顶重步兵用吗？还会对部队造成结构性的损伤——训练一个步兵相对容易，但是支援部队里的一些技术兵种可不是像步兵那么容易培养的——当然这里指的不是辎重兵。

所以在现代战场上部队一旦损失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战事不紧的话还可以拉回来花一年半载的时间重建。在战事紧张的时候就会被拆散补充进其他的部队。历史上有不少番号就是这么消失的！

奥尔德雷德听着两人的说法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兴奋的欢呼到：“不过看样子蛮子们也是到达极限了吧！就算损失的大多是一些弃子，但是这么大的数量下来蛮子们也会受不了的。这些该死的家伙绝对是准备要跑路了，这种辛苦的日子应该就要过去的吧！我早就烦透了那些胡萝卜还有洋葱了。”

碍于战时条例的原因，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风险，但是在没有卡拉达来的军需队的情况下，南城门是绝对不会打开的。虽然有着滑轮起重机作为从南面获取物资的渠道，但是能够获取的物资数量绝对没办法和通过城门运输的相比。

更为重要的是，对于军队来说，新鲜的肉类在战斗期间远比蔬菜更容易提升士气。同时它能还够带来大量的蛋白质与能量，所以在军官们看来肉类的确是比蔬菜重要。

至于其他国家用来振奋士气的酒水，在诺汗则是禁止在战时饮用的。因为它虽然能够提升士气，但是万一某些家伙嗜酒如命的话，反而容易误事。所以诺汗公国很早用制度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了。

“虽然有些煞风景，但是奥尔德雷德我得提醒你一下。降雪已经有好几天了，就算是蛮子们现在就退走的话，你能够吃到绿叶蔬菜的可能性也不大了。”格林明显是在幸灾乐祸地说到。

“这里不会连窖藏的甘蓝菜，这一类的绿叶菜都没有吧！”有些不明就里的奥尔德雷德一脸疑惑地问到。

“你认为这里普通的居民能够有能力挖掘用于储存大量蔬菜的地窖吗？那些过冬的食物还不够他们自己吃的呢！至于商人要储存也不会选择蔬菜这种买不上价钱的货物啊！”打击完了奥尔德雷德之后，本又有点于心不忍的说到：“尔德雷德你实在是忍不住的话，等到这战打完了之后，我让人从家族的地窖里给你弄一些吧！”

对于这群歪楼歪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几个吃货，泽塔无奈的扶着自己的脑袋提醒到：“先别想这些了，蛮子到底退不退还不知道呢！便是要退兵，但是他们什么时候退走还没一个准数。现在想这些的话，你们不觉得太早了吗？”

“刚刚你们的结论不是说蛮子已经受不了损失了吗？”克里斯皮安有些奇怪地问到。在他看来泽塔这是在推翻自己之前的看法。

泽塔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在众人面前摇了摇之后说到：“就以战斗力还有人员方面的损失来说，蛮子们现在暂时还撑得下去。不过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那一股绝望的气氛。”

泽塔的话音刚落，军旅生涯较为长久的本立刻就表示了赞同：“没错，蛮子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的努力看不到希望。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进攻，居然连一段城墙都没能够彻底的夺下来。只要领导者脑子没有出现问题的话，应该就知道这次战役没什么成功的可能性了。”

格林右手握拳在左右上一敲后说到：“也就是说，蛮子们虽然还有一战之力。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他们打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如果不想受到更大的损失的话，现在退兵可以说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

“也不能够说没有任何意义。最起码可以给我们造成不小的损失。同时还能够为消耗多余的人口做贡献。”克里斯皮安说着还吹了一身口哨，“咻——”

“咳！咳！咳！”可惜的是，这种行为在大风的雪天里并不合适。一不小心被冷风倒灌进气管的克里斯皮安，现在正在死命的咳嗽呢！

“也对，现在蛮子那里还在准备阶段。具体情况得等到对方有了表现再说吧！”奥尔德雷德有效消沉的说到。

见到这中情况的泽塔立刻许愿到：“等戍边完了，你们先别急着回自己那。跟我去薄勒姆领吃一顿好的再说。”

“泽塔你最棒了。万岁！美食万岁！”奥尔德雷德最先欢呼了起来。

“美食万岁！”

“万岁！”

与此同时在蛮族营地当中，伯克斯与哥拉斯两位露西亚王国的特使，正在匆忙地打包着自家的物品。自从得到了蛮子们准备退兵的消息之后。不！事实上在白龙被杀攻城塔被毁之后，他们两就已经开始安排退路了。

他们两早就买通了一位部落距离露西亚王国较近，同时又与王国有着一定贸易往来的族长。希望能够在撤退的时候，混入他们的队伍当中，以便尽可能地规避众多的风险。好能够平安回到自己的家乡。

在这种近乎于逃命的时刻里，钱财真的只能够算得上是身外之物了。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小心的收拾着各物品呢！

“哥拉斯！准备的这么样了。”伯克斯一边在翻看这手中的一份份契约并将他们收入纸袋。一边头也不回的询问了身旁的同伴。

“还行吧！在我们身边的这些基本上都已经回收了。唯一的问题是交到了那些蛮族酋长手上的契约，恐怕是没办法要回来了。”哥拉斯说着，卖力的用一根油亮的麻绳给一旁的牛皮箱子打包着。那个箱子看起来鼓得都像是快要装不下东西了似得。

“那我们只能够希望他们当中不会有人倒霉到，被诺汗公国的士兵们给抓到就好。”伯克斯有些头疼地说到。

“应该不至于，面对着蛮族这么多的人数。勃兰登堡当中的指挥官为了稳妥起见，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派兵来追赶的。”哥拉斯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有些开玩笑的说到，“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那些家伙不会把契约遗落在在附近，被诺汗公国的成员给捡到。”

可这句话却让伯克斯一点都笑不出来：“虽然觉得很荒唐，但是这种事情，蛮子们也不是做不会发生的。”

“你说的也对！”哥拉斯的玩笑立刻就变成了苦笑，“可惜这些都是魔法契约啊！否则的话，我们直接就把他们给烧了不就一了百了。”

“如果不是魔法契约的话，那些蛮子们会相信我们露西亚王国吗？就算是他们相信的话，我们露西亚王国不怕他们拿了东西反悔吗？所以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啊！”伯克斯嘴上说着，但手里的活却也没有拉下。很快的在他手中又出现了一个密封完整的牛皮纸袋。

当然了这里的牛皮纸并不是泽塔穿越前的那种强度很高的包装材料纸。而是类似于牛皮鼓面一样的材质，有着坚韧、防水、耐火等特点。在文明社会是保存资料还有制作鼓面的好材料。

哥拉斯继续与各式各样的包裹进行着较量：“总之我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没错了。剩下的就全都交给命运去安排吧！如果它真的要让露西亚王国陷入囧境的话，我们也是没办法阻止的不是吗？”

“这倒是真的，不过还是必须把属于我们所有的东西带走。免得那些文官们有地方借题发挥。”伯克斯一边同意的附和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东西。

如果不是这一番对话的话。他们这种在逃命之时还不忘记处理手尾的行为，还真有几番沦陷区地下党的风范呢！

这些记录着露西亚王国与蛮族合作的协议，一旦落入了诺汗公国的手中，能够发挥出的作用还是相当大的。因为这种做法已经超过了西大陆诸国的底线了。

就像是穿越前21世纪的时候发生了种族大屠杀一样。这不仅会陷入外交上的被动，在这个时代还给周边诸国对其出兵以及名下分臣叛乱的理由。